文/南宫梓桐
微风习习,水波不兴。
阳光直射而下,将一切都照得明明白白。一抹暖阳洒在少年脸上,如同往日一般,只是少年脸上的笑意却没有了,从他脸上流露出的是内心的感伤。
此去一别,不知能否再回去,不知还能再回到曾经那个快意恩仇的江湖。
少年看着群山掩映下的碧绿的湖水,不禁陷入了沉思。
河水时而碧绿,时而湛蓝,时而纯净洁白,时而……它总是变化多端,但却又时刻保留着自己水的本质,无论自己如何变化依旧是清澈纯洁的水。
人生亦是如此,事实无常,我们就像这水一样总会时刻发生变化,离别亦是常事。河水总要不断地流淌,接触不一样的环境,我们亦是这样,像水一样总要接触新的环境,这就是成长吧!
少年仰头一看,阳光依旧温暖,低头一看,河水依旧流淌。他似乎明白了什么,他微微一笑,如同往日一般。
一声声啼叫彻底打破了周围的宁静,群山中鸟鸣不断,与悬崖上哗哗的流水声遥相呼应,奏出了一曲生命的赞歌。
少年嘴角微微上扬,也朝着远方大喊了一声,喊声响彻云霄,震断了过往的一切。
两岸鸟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舟已远去,人亦远去。
一年后。
长安城。
“让开,闪开!”一串串呼喊声从密密麻麻的人群里传来。
少年纵马急停,只见前方不远处人群中冲出一白衣少年,后面有六七个官差挥舞着武器,一边呵斥其停下,一边追赶。
事态紧急,少年忙将马牵至路旁茶摊边躲闪。
白衣少年风驰电掣地从少年身旁跑过,少年只觉一阵风吹过一般。七八个官差也相继追了上去,一阵汗臭味扑鼻而来,直令少年作呕。
霎时间,从茶摊里伸出一只手抓住了少年。少年心下一惊,忙回头望去。只见一个约莫十三四岁的小女孩用一种乞求的眼神望着他。
女孩五官端正,皮肤红润,那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荡漾着一池清波,清波上漂荡着聪明和智慧。
“大哥哥,求求你快救救我的哥哥!快救救他。”
“呜呜呜…呜呜呜,求求你了,快救救我的哥哥。”顷刻间,女孩眼中的泪水便如洪水一般夺眶而出。
少年见状顿了顿,“你快别哭,到底怎么回事?”
“来不及解释了,前面被官差追的那个就是我的哥哥,我就这一个哥哥,他不能有事。求求大哥哥赶快救救他吧!求求你了,求求…”
女孩语言越来越急促,整个脸哭得通红,少年见状也顾不得那么多,道:“行,你别哭了!你在这里等着我们,我这就去救他。”
说罢,少年骑上快马,疾驰而去。
半个时辰后,少年和白衣少年稍微打扮了一番,小心翼翼地朝着茶摊走去。
小女孩半步没离开茶摊,在茶摊边那个狭小的空间里来回踱步,如热锅上的蚂蚁。
熟悉的面孔重新出现在她的面前,小女孩露出了欣喜的笑容,她大步流星地走了过去。
“哥哥,你没事,太好了!”
“谢谢你,大哥哥。”说罢,她朝着对面的糖葫芦摊跑去。
少年和白衣少年也跟了上去。
“感谢大哥哥救了哥哥,这串糖葫芦送给你。”小女孩笑着将糖葫芦递给少年。
少年躬下身子问道:“为什么不给你自己和哥哥也买一串?”
女孩面露难色,先前的喜悦瞬间消失殆尽。
白衣少年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一脸尴尬。
少年四下打量了他们一番,小女孩开口道:“其实,其实,我只有够买这串糖葫芦的钱了。”
少年一听,心中隐隐作痛,仿佛被针刺了一般。
“我们一人两颗吧!大哥哥吃不了这么多甜的。”少年摸了摸她的额头道。
小女孩和白衣少年顿了一下,后纷纷笑了笑。
酉时时分,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长安城中各处店铺、酒楼陆陆续续地打上了灯笼。豪华的马车满路芳香,载着各色各样的朝廷大官、富商巨贾;悠扬的凤箫声四处飘荡,不绝于耳;玉壶般的明月渐渐西斜。
少年带着两兄妹远离喧嚣的闹市,找了一间僻静的客栈吃饭。
饭间,少年向白衣少年问道:“那些官兵为什么会追你?”
白衣少年扭头看了看四周,小声说道:“饭后我带少侠去个地方。”
饭后,白衣少年和小女孩把少年带到了他们居住的地方,哪里异常偏僻,周围树木丛生,已是长安城郊外。
“你们在这里居住?”少年大为吃惊。
“是的。”白衣少年点了点头。
少年看着眼前这座破烂不堪的茅屋,心中无限悲凉。屋子里摆放着几张破败的桌椅,似乎稍微碰一下便会破一般。屋子最里边有两张茅草铺就而成的床,床上的被褥也是破洞不堪。
白衣少年抢将上去,用手仔细地抹了一遍一条比较好一点凳子,道:“少侠,请坐!”
“这屋子,只有你们兄妹二人吗?”少年问道。
“是的,就我们二人相依为命!”白衣少年道。
“你们的父母呢?”
“他们……他,他们……。”白衣少年哽咽难言。
小女孩一听瞬间也哗地哭了起来。
待情绪稍微稳定后,白衣少年向少年讲述了他们的情况。白衣少年名为杜奕,女孩名为杜玥。他们原先家住洛阳,父亲是洛阳有名的员外杜铁山。
三年前,洛阳大亨严鹤乾官运不顺,找算命大师和风水先生算了一卦,得知自己祖坟有问题,最后探得杜家祠堂位置是上等的好位置。于是,严鹤乾几次三番找杜铁山商议,未果,于是严鹤乾痛下杀手,夜间密谋杀了杜家上下二十几口人,只有他们兄妹二人幸免于难。
“为什么不报官?”少年问道。
“严鹤乾和朝廷兵部尚书是亲家,和镇国大将军是朋友,官官相护,我们能够保住性命就不错了。”杜奕咬牙切齿地说道。
“岂有此理!还有这种事情?”
“这种事情太多了。”一个声音从屋子外传来。
三人寻声望去,只见乌漆麻黑的外面走进来一女子。三人见状皆惊呼:“是你!”
“姐姐,你怎么来了?”杜玥问道。
女子道:“我有些放心不下你们,所以回来看看。”
少年定定地坐着,痴痴一笑。
女子恶狠狠地看了一眼少年,刷的拔出宝剑,指着少年道:“李青峰,一年前你不是这样说的,你不是说你要退出江湖吗?这就是你狠心抛下我的原因吗?”
杜玥见状惊得忙拉着女子的衣角求道:“求求姐姐别杀大哥哥,大哥哥是好人。”
李青峰顿了顿,站了起来,道:“玲珑,对不起!”
玲珑终是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收回了剑,一把扑进了李青峰的怀里。
一阵寒暄后,玲珑将李青峰叫至屋外。
房屋外一片漆黑,秋风吹过,略有一丝丝寒意。点点星光下,时不时有乌鸦鸣叫之声,为这萧瑟之地增添了几分凄凉之意。
“你接下来怎么打算?”
“怎么打算?你看不出来吗?”
“你想帮他们两兄妹。”
“你不也一直在帮他们吗?”
“我和你不一样。我知道你想替他们讨回公道。可是你可想好了,你面对的是兵部尚书,是镇国大将军!”
“那又怎样?他们孤苦无依,受了这么多苦,最后连一个公道都讨不到!呵呵……这个公道官府、朝廷给不了他们,我给他们!”
“公道?这么多年来,没有公道的事情我们见得多了。你给得过来吗?你给得了吗?”
“那就从他们开始吧!能给多少给多少。你走吧,以后别再找我了,我会连累你的。”
“哈哈,你不是想给他们公道吗?那你也给我个机会吧!世间不公之事,以后我和你一起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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