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遛娃时刻到。一打开门,葵就像匹脱了缰绳的野马一样,一下就跑不见了。东瞅西瞧,好不容易才看她蹲在笑笑家门前的菊花丛边,小手托着下巴在看着什么。看我走来,她赶紧把手指放到嘴巴:“嘘——”我轻轻的走过去,蹲下来,原来那条棕色的破旧不堪的毯子上卧着的是一只白里带黄的母猫,身下有三只小猫咪正挤作一团拼命地吮着妈妈的奶头,心头一热:当年拱在我怀里吃奶的娃都这么大了。
我和葵就那么静静地蹲着,葵看着猫,我看着葵。
“到现在,看见别的母亲解衣哺乳,我还忍不住驻足贪看,看那肥肥的小手抚摸着丰满的乳房,看那婴儿满足恬适的小脸,看那母亲低头的温柔,啊,我神为之驰,真想再来一次。”哈哈,感觉我这时候想起龙应台《孩子,你慢慢来》里的这段话似乎有点滑稽。但是猫妈妈也是如假包换的母亲啊,小猫咪的手倒是一点都不肥,笑笑家该给猫妈改善伙食了!
正想着,她起身,说了句“好了,走吧”。一晃又跑的老远,仿佛刚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她一溜烟跑到秋千那里,三下两下就上去了,脚一屈一伸,自己就荡了起来,恍然间她真的就长成大小孩了。
看着秋千上恣意欢笑的葵,想起电影里关于回忆的画面,一幅一幅的图片记载着逝去的岁月,葵的成长又何尝不是一部她自己的电影呢,之前那一段一段的记忆开始在我大脑的屏幕上闪现:
第一年,怎么也睡不着的葵依偎在爸爸的怀里,坐在秋千上,荡啊荡啊,直到葵的眼皮黏上,口水直流,葵爸才小心翼翼地从秋千上下来;
第二年,妈妈坐在秋千上,葵坐在妈妈身上,妈妈抓着秋千绳,葵抓着妈妈,爸爸在后面推着,葵在前面嘿嘿地笑;
第三年,葵一个人坐在秋千上,自己抓着秋千绳,妈妈一手扶着葵,一手推秋千,葵看着旁边还坐在妈妈身上荡秋千的小姐姐得意地笑;
第四年,葵已经不用妈妈扶了,一个劲地喊:“妈妈,高点!再高点!”“妈妈,不动了,快帮忙推下啊!”
第五年,也就是今年,葵已经不需要妈妈的帮助了,一个人上秋千,荡秋千,下秋千,已经十足地熟练了。
第六年……
我也不知道第六年会怎么样,也许,葵旁边的那个秋千会坐着她的好朋友?
读过那么多关于成长关于母爱的书,只有龙应台的《孩子,你慢慢来》真正的渗入了我的心底:“不要忘记这些过去的记忆,因为这些记忆,会跟着我们的人生,一生一世,只不过,它们不再像我们儿时那么的明显。”
长大以后,也许葵不会记得这一年又一年在秋千上度过的时光,但是她的妈妈乃至她的爸爸却依旧会把这段光阴藏在心底,也许这就是父母和孩子的区别。写到这里,突然想起我的妈妈来,每次谈及我幼时的事情,妈妈那双明显苍老的眼睛里都能焕发出星星一样的光芒。心里一酸,原来,每个孩子的光阴,都留在妈妈的心底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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