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着夏季而来的,必然是燥热。而我向来是易出汗的,故而便觉得夏天,更加难熬的可怕。
近几日连绵的雨,倒将前时压抑的闷热一扫而空,顿感身心通畅,意快神清。弃了许久的被子,也在昨日她“冷嘲热讽”之下,取了出来,然而冷热交替的急了,至早起时仍是受了几分寒气。只是出得门来,看着树叶上凝聚的雨滴,嗅着花园里月季残存的幽香,触着那落在胳膊上的冷雨,更觉心明意畅,些许寒意,也便无关紧要了。鸟儿这时决计是不肯出来的,都躲在檐下,不时的低鸣,与这雨声混成一片,闯入耳中,空灵的紧,悦耳的甚。
路上短细的松叶,混在水中的泥里,密密的铺了一层,夹杂着法国梧桐干枯脱落的树皮,还有被风吹落的许多树叶,远远的一条路上满是,便觉得踱步于林境山间小径,倒生出几分曲径通幽的感触来。却没有吟诗作对的兴致,到底我还不算是个闲人。
窗前的路上从来是不少车的,飞驰而过的车轮,伴着轰鸣声,卷起道旁的积水,箭一般的乱射在墙面上,似一幅抽象的画作,而我,向来是品不出滋味的。只是苦了撑伞急行的人,躲避不及,被溅了一身泥水,难免谩骂几句,自叹倒霉。而一墙之隔的家属院里,一位老人撑着伞,在雨里的砖路上散步,他看不见墙外行人的急躁,只有手上夹的香烟的淡蓝色烟气,悠悠的飘过墙外,飘到了墙外行人的伞上,被雨撞碎在黑色的伞顶,又流到地上,与淅沥的雨水一起,汇到角落的下水道里,不见踪迹。
本想趁着凉意,出去走走,却被迟到的公车,阻挡在丁香树下的站亭里。不知有多少人与我一样,被一场雨困在这里,即便撑着一把伞,也不如雨里来去的潇洒,不为伞所束缚,不为雨所阻隔。然而雨里急行的人,也不会有相同的心境,相同的心情。一场雨,便可淋透喜怒哀乐,世间百态,虽令人叹惋,但却没有人愿意品味,只在愈密的雨里,活着不一样的自己。
墙角的薄荷渐有枯萎的姿态,原本是怕它受不住这燥烈的阳光,故而把它放在窗下的阴凉处,却忘记了植物离开阳光,永远是活不成的,又连着几日的暴雨,竟渐渐的,显出几分病态了。薄荷是买来送她的,却一直耽搁着没有送去,而我向来是个粗心的人,疏于照顾看管,不由得自责几句,又无能为力,只能将它放在窗口,希望这消暑的冷雨,能给它带去几分生机,几分活力,让它能存活在,这将至的,难熬的夏天里。
拉上窗帘,昏暗的宿舍是极适睡觉的,躺在略带潮意的床上,闻着窗外飘进的混着泥土腥气的雨的味道,在雨中的梦里,把夏天,锁死在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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