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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母亲的回忆小记(一)

关于母亲的回忆小记(一)

作者: 黄三先生 | 来源:发表于2022-12-28 17:29 被阅读0次

  冬日暖阳,天空像你走的那天,蓝的没有一丝白云。蒲公英又开满了河岸,你的模样随着晚风盛放在天地间。

  蜷进黑暗的角落,我像怯懦的鼹鼠缩在整个冬天的阳光背后。它一定比身下开了24个小时没有歇过的电热毯更加温暖,也一定比昏暗的家的颜色更加鲜艳,我无动于衷,默默坐在窗下不言不语。

  你离开的第76天——许久未见啊,我亲爱的母亲。

  我时常想起你还未生病时候精气神十足且富态的样子;也时常想起你病入膏肓的时候骨瘦如柴虚弱的样子;还想起你长眠在白菊簇拥的鲜花里再不醒来的样子……

  一切沉入过往,回忆是如此让人崩溃却又那么让人缅怀。

  菜,炒的早了些。一盘刚刚出锅的热菜被寒气吸走了大半,于是转眼凉了下来。匆匆下班的妻子也只好将就对付一口,无奈。我突然想着母亲曾经几次三番阻止我扔掉的三角架,是不是放在热锅里就能解决这个问题?于是拥挤的小屋里顿时空空荡荡,也许是三角架的问题,也许是习惯的问题……

  今年的腊八,好像也来的早了些。每年的今天晚上,母亲便会备齐第二天熬煮腊八粥的食材:烟熏豆腐干、腊肉、香肠、面条等等。大姐在家里的微信群问明天谁煮腊八粥,我说,我来吧,毕竟这是母亲在的时候一家人必须团聚的节日。脑海里不断翻涌曾经的味道,但可惜我知道这一切的物是人非,早已还原不出曾经的那个味道,也许是食材的问题,也许是大家的新冠症状还没有完全消失的问题……

  一个人坐在干枯的河边,黄昏渐晚。芦苇随着风诉说着季节的凋零,野狗叼着折断的树枝跑向远方。夕阳离开了我的脸庞,黑暗将我吞没。

  黑夜升起一盏灯,我所有的记忆都在灯下起舞,一遍,又一遍。

  “起来吃饭了,都啥时候了。”母亲的声音穿透房梁然后推开二楼的木门,将沉睡中的我唤醒。

  “晓得了……”十七岁的我“砰”地一声又砸在床上,继续冬眠。直到后来下去吃饭的时候才发现腊八粥已经有些冷了,于是母亲又在锅里热了一遍:“吃个饭一天要喊几遍,硬是烦。”我端着碗默不作声,只有“呼呼”吃粥的声音,响彻在时光里。

  “明天过来吃腊八粥,搞快点,好吃的很噢。”“过来吃腊八粥,还整的有下酒菜喝两杯。”母亲左手搅着锅里的粥,右手忙不停的给大姐二姐打电话。她把曾经母子二人清冷的家,过成了热闹和睦的大团圆,她是喜欢热闹又极其好客的。

  只是如今世间寂寂,我再也无法回头一眼就能看到她的样子,再也无法有份穿越了时空距离的牵挂。

      一切啊,再回不去了,从前。

  但回忆仍旧穿透那时现在,念成,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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