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没有见过极光出现的村落,也没有见过有人在深夜放烟火”
读迟子建的的《世界上所有的夜晚》的时候,我理所当然的一直单曲循环着那首【漠河舞厅】。
除了别逗老师说起过迟子建这个名字以外,我从没听说过这个作家,我凭着中国人取名的艺术想当然的认为这是一个男性作家。
翻来书的扉页,有作者介绍:迟子建,女,生1964秒元宵节出生于中国的北极村——漠河。
于是,我便将《漠河舞厅》当做了读书的背景乐。
“我想把脸涂上厚厚的泥巴,不让人看到我的哀伤。”
小说由这么一句话开头,我当时在这段开头的旁边写到:为何哀伤?但却是一个无比精彩的开头,成功的调动了我阅读的积极性。
这句话是忧伤的,我却带着一种激动与兴奋,我想去揭开忧伤的谜底。
故事由此展开:“我”的丈夫是个魔术师,在一场意外的车祸中,被一辆破摩托车带走了生命。我悲痛万分,却强忍着不去歇斯底里。我决定给自己一场旅行,目的地是三山湖,但是道路故障暂停在了乌塘。接着就是我走进乌塘,搜集鬼故事,民谣,并亲眼见证了这个煤矿小镇的悲欢离合,生死别离,还有人性。蒋百嫂的故事成了重中之重,蒋百的出现也将故事推上了最高潮。
而后我带着复杂的心情到了目的地三山湖,在会魔术的小云岭那里,治愈了自己的失去挚爱的痛。
哀伤的故事随处可见,但是在读这本书时,在主人公停宿乌塘的那段日子,莫名的很压抑。天空是灰色的,永远看不见蓝天,永远见不到有人穿纯净的白衬衫,就像这里的人似的,灰蒙蒙的,就像那些挖煤的矿工,也许早上去了工地,便再也回不来,就算回来了,若是枕边人是抱着“嫁死”的目的睡在了自己身旁,倒还不如回不来的好;就像那些守在家里的女人,她们也不知道自己哪一天就成了寡妇;就像那个疯痴癫狂的蒋百嫂,永远等不到两年前下煤矿就在没有回来过也不见踪迹的蒋百……
我不想做一个剧透,所以不想说太多故事里的事,那个最震惊的骇人听闻的情节,得由读者自己去揭开。
读完这本书,我第一个动作是打开门跑了出去,找了个阳光能照耀得到的地方,仰起头,任阳光铺在我的脸上身上,我能感觉到温暖,光明,在我脸上跳动。还好,还好。我还在阳光下。
四点钟,我选择步行去买菜,只为能走在阳光底下。在路上,我一直想,这到底是归咎于社会,还是该归咎于人性?失踪的蒋百不可能会回来,也不可能重现于阳光之下,不是因为找不到,而是他不能凑齐那个矿难人数,满十人是要问责的,而九个就可以用钱摆平了,蒋百刚刚好,是第十个。所以他怎么可能会被找到?他怎么可能被允许找到??
上午我无意中看到一篇简文,说的是建阿旁宫时,埋葬了无数建造的劳力。古人应该更信鬼神之说才对,那么多的冤魂死鬼,躺下极尽奢华的宫殿之下,那些享乐之人难道不害怕被鬼抓了去吗?
那些煤矿的领导,领导的领导,不怕被鬼抓了去吗?
老家的特大交通事故有了结果,导致8死3伤的原因是巴士司机突发脑溢血,导致车子失控。
欧维和他的妻子索雅,也是经历了一场车祸,夺走了索雅肚子里的孩子,也夺走了索雅的双腿,也夺走了欧维的半个世界。可也没人去探究为什么它们乘坐大巴的那条路上,突然就来了货车?
哈里也是被一场意外夺走了生命,年仅6岁,他的生命停在了家门口的马路上,尽管也没人解释为什么那条本不该出现大货车的路上出现了大货车……
夜晚,是黑暗的,人们习惯于在暗黑的深夜里放下伪装,不需要假装坚强,舔舐哀伤,放生痛哭。黑是一样的黑,但万家灯火,掩盖的,却是各有各的悲伤。可是,有些明明是可以避免的呀,有些伤痛是人为的呀,就像文中那些个“嫁死”的女人,她们在嫁给煤矿工人之前,就偷偷上了环,偷偷为男人买了保险,她们就是明目张胆的盼着枕边人早上出去之后就再也回不来,然后拿着保险单去兑换到一大笔钱。钱才是目的。
我多希望这个世界上多一些人能追随真正的人性去做事,做人,而不是被社会生存的游戏麻木了大脑。那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那些以他人性命为代价换来的荣华富贵,难道不带着一丝怨念吗?
我不信鬼神之说,但却也很怕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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