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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衣搭配一个屋檐,两位母亲——香港的菲人生活概况

穿衣搭配一个屋檐,两位母亲——香港的菲人生活概况

作者: 时尚美学分析师 | 来源:发表于2017-07-25 17:36 被阅读0次

    * 如果你懒得读全文,这里是总概括:

    -- 艾玛聘请了菲佣解放了自己,却失去了孩子的依恋;菲佣陪雇主的孩子长大,却错过了自己孩子的成长。

    -- 雇主和菲佣之间互相依赖又相互猜忌,在门背后又有多少苦情戏?

    -- 菲佣作为大学毕业生,为糊口只能放下身段,走上外佣之路。虽心有不甘,但随着年华老去,只能接受命运的安排。

    清晨,隔着车窗,和胖呼呼的儿子挥手道别。今晚有事,回家他应该已经入睡。他被菲佣抱在怀里,并无丝毫留恋,只是礼貌地跟我挥挥手:“妈妈再见。”

    很多时候,出门上班,孩子还没起床,直到下班后才能相见。有时加班回来,孩子已经睡了,要等到第二天早上或晚上才能再见。孩子24小时跟菲佣生活在一起,在他眼里,Auntie(阿姨)才是亲妈,而妈咪只是偶尔陪他玩一下的玩伴。当孩子与菲佣深情对望,而我无论多逗比都赢不回同样眼神时,当孩子受了委屈,只肯扑入菲佣的怀中时,当孩子晚上睡觉亲昵地依偎在菲佣怀中,而把我赶走时,我的心是失落和酸楚的。

    1.

    同一个屋檐下,两个母亲,不同的得失,到底是是谁依赖了谁?谁又解放了谁?

    我因为雇佣了她而解放了自己,可以继续工作实现自己的理想,可以随时约朋友吃喝玩乐,但我却因此失去了作为母亲的特权——孩子最真挚的依恋

    而她作为自己三个孩子的母亲,为了赚钱,只身来到香港,顶替了香港女性在家庭中的角色,照顾并陪伴着他人的孩子成长,却缺席了自家孩子的成长。

    同一个屋檐下,两个母亲,不同的得失,到底是是谁依赖了谁?谁解放了谁?

    上周四(7月20日),香港立法会秘书处发表了《香港的外籍家庭佣工及家庭照顾责任的演变》研究简报。报告中统计,截至2016年底,香港外佣人口高达35.2万名,占整体就业人口的9%,外佣主要来自菲律宾,其次是印尼,两国为香港提供了约98%的外佣。由1970年香港开始输入外佣开始,她们在港已经服务了三十多年,让成千上万香港女性能够无后顾之忧投身工作,对社会贡献良多,却从来没有被主流社会认为是香港的一份子。

    外佣漂洋过海来到香港,加入一个陌生家庭工作生活。她们住在别人家里,没有明确的工作时间和环境的分界线,要参与雇主家里所有的家庭活动,并处于弱势地位。

    而另一方面,一个“外人”突然闯入了家庭这一私密空间,与家人同吃同住,有的女主人会因为女佣年轻性感而疑神疑鬼,从而失去了作为妻子的自信。对我而言,是多了一个女人跟我争抢儿子。再加上众多的菲佣虐待长者、欺负少主、顺手牵羊、用主人家地址借高利贷等负面传闻,雇主和外佣之间既互相依赖又相互猜忌,双方到底是如何相处,又埋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苦衷?相见容易,相处难。同在屋檐下,真正的亲人尚且难做到融洽相处,更何况文化价值观、生活习惯完全不同的雇佣关系?

    照片由Xyza拍摄

    2.

    大多数主人都觉得自己是好雇主。

    我相信,大多数香港雇主都认为自己对外佣还不错。同理心并非天生习得。一如我第一次请菲佣Chris时,我给她安排了合理的工作任务表,允许她中午休息,晚上9点就能睡觉,跟她说话也用敬语,从来没有责骂过她。我一直觉得自己是一个很好的女主人。

    Chris加入我们家庭时,女儿已经读小学,比较独立,能自己照顾自己。她的角色主要是做家务。我向来不多话,每次下班回家,所有精力都被叽叽喳喳的女儿占据。很少会刻意用英文再跟她聊天,问问她今天过得如何?有没有遇到困难?除了家里四处都干净整齐,回家有热菜热饭外,她似乎是家里的隐形人。我在楼下,她就在楼上,我在楼上,她就在花园。交流很少,冲突就更少了。在我的印象里,她安静、拘谨。

    二娃出生后,我不得不再请个菲佣Amy照顾。在同乡面前,她突然变得鲜活跳脱起来,笑声多了很多,动作也更为夸张,时常还能听到她用机关枪一样的语速和Amy讲着家乡话。我才反应过来,这才是真正的她。

    随着逐渐年长,我开始更能设身处地体会他人的感受。可以想象,一个人在异国他乡,在陌生的家庭,语言不通,习惯不同,内心是何等的孤寂和无助。作为主人的我,仅仅当她是个工人,只有工作任务分派,没有其他交流,是何等的冷漠,何等的高高在上。

    我一直觉得自己是善良宽和的。我尚且如此对待外佣。其他人呢?

    图片为受虐外佣。由Xyza拍摄。

    3.

    令人咂舌的虐佣事件。

    香港外劳事工中心近期曾访问了超过3000个外佣。调查发现,近六成受访外佣没有独立房间,很多连一张固定的床都没有。其中,约四成人睡白天拆掉晚上铺起来的折床或床褥,上百人长期睡沙发。调查中,有19个受访外佣睡地板、桌子底下和储物柜。

    采访中有一位菲律宾大学生,在成为外佣前,曾经在本国担任金融文员,海啸后公司迁移去了他国。为生存,来香港做家佣。她在香港一做就做了5年半。第一任主人安排她睡厕所天花板隔出来的床位,就算部分房间空置,她也只能睡在厕所的天花板上。第二任主人有一间储物房,但也只能睡在储物房天花处建的储物柜。

    还有一位印尼佣工,睡在放狗粮的储物室,没有窗户、没有风扇,也没有门。房间的入口处挂着半块门帘,门帘后是用铁笼养着的十几只狗。狗狗有时会突然挣脱牢笼,跑到她的床上。还有小狗直接在她床上撒尿。房间没有风扇,夏天热得受不了,她就会脱了衣服睡觉,「有时听到狗叫,以为男主人来了,就马上穿衣服」。在雇主家打工的岁月,她住得不卫生、没有私隐,还要带住恐惧入睡,「那些狗在半夜很吵很吵,牠们像鬼一样乱叫,我根本睡不了,很累,我觉得自己也活得像一只狗。」

    香港外劳事工中心发表的「2016年服务报告」中显示,有38%的受访外佣每天工作超过16小时,60%每天工作11至16小时。而在其机构受助人士中,每四个人中便有一个面对雇主食物供应不足的情况。

    2014年香港印佣被虐事件曾受到国际广泛关注。美国《时代周刊》曾说“印佣是香港的现代奴隶。” 23岁的印佣被一个香港家庭雇佣8个月,从未受到薪水,从未休假,每天工作21个小时,还遭到女主人和两位女少主的虐打,多次遭到以衣架、木棍殴打,睡眠进食严重不足,最终失去工作能力被雇主遣返,在机场登机时,被另一位同乡发现伤势,询问后报警揭发事件。

    本文由“经济学分析师”发布,2017年7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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