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总，您明天会来单位吗？我有事会出去一会，如果您来的话，我把时间调整一下。”小雨再三检查信息内容后，在微信对话框里按下了发送按钮。过了三分钟，“叮”的一声，牛总的回复来了，“我明天不过来，人在外地”。小雨看着信息，忍不住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其实小雨明天并没有什么事情，刚才那样说只是间接想确定牛总的时间。牛总是今年2月份开始担任中心总经理岗位，他和总部签了为期一年的协议，协议要求到5月份签下新订单，到8月份要完成业绩目标的50%，如果没完成，协议就要终止。协议期间他要承担中心人员和成本的开支。
前几个月，牛总信心满满，到处出差跑业务。因为公司账户资金紧张，牛总还垫了10万先给大家发工资。平常他也经常邀请朋友喝茶打牌，商量如何发展业务，从中午呆到晚上九十点。到了6月份，业绩仍然不见起色，总部要求辞退现有的几个销售人员。牛总最后保留了自己的一个亲信小顾，让他为自己开车。
7月中旬，牛总兴冲冲地到公司宣布好消息，有个大项目基本要谈成了，大家的工资奖金都基本没问题了。然而到了8月份，依然没有发工资，9月份也没发。公司里开始人心惶惶，8月份牛总和小顾出现了三次，9月份没来过公司。到了9月底，小雨有事要请假，在线上和牛总申请。牛总说上次那个大项目，最终因为大BOSS一票否决，所以没成。还交代小雨要是没什么事，就来公司，要是有事不来也没关系。小雨心里也很慌，这样的状态，中心迟早要关门吧。
10月份，小雨看着自己余额为零的工资卡，还有几张待还的信用卡。她不知道牛总是不是在等自己主动提离职。在一天天的焦虑中，却突然收到了总部的消息——要辞退牛总。因为根据之前的协议，牛总没有完成预期的目标，还要承担这段中心的成本，算起来还欠总部36万。大家听了都有些吃惊，虽然这是协议里的约定，但就私人感情来说确实有点不妥，好像是要牛总一个人承担所有。大家都是打工人，而牛总上的这个班，从7月份开始没拿到钱不说，不仅垫钱，还要继续往里亏钱。
但是中心如果要继续活下去，就要把前后的事情交割清楚。总部要求牛总签掉离职证明和劳动合同，不给他发7月到10月的工资和报销，但是也不需要他承担这36万的开支（改由新任中心总经理承担）。牛总虽然心中不快，但因为和新任总经理也是朋友，基本同意了这个决定，但要求公司再交2个月的社保，他自己出钱。总部拒绝了他的要求，当然是为了规避风险，因为如果继续交社保，至少明面看起来劳动合同仍在继续，怕以后要是走法律途径，就说不清楚了。牛总因为提的要求没得到批准，所以更不愿意和更没有理由来签这个离职证明了，签了等于放弃了自己的追诉权。
这就有了刚开始小雨发信息的一幕。牛总什么时候会来办离职手续呢？这个问题的答案只能交给时间了，小雨能做的就是等待。等待一个故事的落幕，也等待一个故事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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