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2020年4月19日。
这段时间因为疫情的问题,我和老婆一直在家,幼儿园也放了假,孩子每天在家玩的不亦乐乎。下午临时有事,忙完之后,已是傍晚,回到家中,小眼睛拿着刚画好的画送给我,亮着嗓门说:“爸爸,送给你,我下午想你了,就给你画了下来,这样你就可以陪伴我整个下午。”
孩子是个神奇的孩子,她出生的时候,我在她母亲的身边,亲眼看着她来到这个世界上,看着她出生后在小床上不安分地手舞足蹈,稀疏的几根头发还贴在头皮上,卷卷的,像我。
我把带进产房的小毯子给她裹上,看着嘴唇惨白的妻子,眼神中却充满着渴望,只不过这种渴望那时候无法通过嘴唇表达出来,过了一个多小时,我们还在产房待着,我拉着妻子的手,就这么陪着她,不谙世事的她躺在她母亲的身边。
医生说有些出血,需要观察。两个小时里,我的心一直悬着,胸很堵,电视剧里的那些不详的气氛总是能突然把我压得喘不过气来。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有点恨这个裹在毯子里的小生命。可是转念一想,要恨,也要恨自己。如果不是我,眼前的这个一百多斤的生命不会形容槁枯,嘴唇毫无血色,头发湿哒哒黏糊糊的躺在这令人讨厌的窄窄的床上!
生命的生产成本太高,而生命本身又太过脆弱,我甚至一想到我可能因此失去妻子,心中便又蒙上了一层青烟般的乌云,就越发地恨自己,可是,在这间产房里,那个时刻,妻子、孩子、我,共同组成了一片天地。我告诉自己,绝对不能表现出来,这一时刻,我是家里唯一站着的人了:绝对不能把任何的担心表露出来。
拉着妻子的手,我只告诉她要多待一会儿,医生交代的要观察一阵子,这是程序,我不敢跟她说实情,心想,反正她也是第一次生孩子,应该能瞒住她。我怕她睡着,我不敢让她眼睛合拢,我给她看结实的,不知什么时候两条胳膊又逃出毯子的女儿,告诉她,孩子很像她,让她跟我一起聊聊以后的打算,告诉她过些天天气好了,我带她们娘儿俩去湖边走走……
让她忘掉自己还在这令人厌烦的产房,仿佛在自己的温馨的卧室一般。
另一边,真实的,我的内心深处在不停地向上天祈祷,求玉皇大帝保佑,向家门口的大禹雕像祈求,祝我们全家安康,向我那仙逝多年的爷爷和未曾谋面的奶奶诉说,求他们哪怕千里之外,也要保佑他们孙子的全家,这是他们的责任和义务,对,是他们的责任和义务!
终于,两个小时后,我们离开了那个充满消毒水气味的,满是白色的令人讨厌的所在,我们终于出来了,在出去的那一瞬间,我告诉我自己,一定要感谢上天,感谢神明,感谢祖宗,感谢他们给我们全家带来新鲜的空气,明朗的阳光,还有可期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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