乒超时期的球衣梗。图来自微博@穆宁R
一张图，两个人错身而过，昕是蓝色球衣，写着“荷福人工智能”；博是红色球衣，写着“你用电，我用心”。让人非常想写人工智能AU了。
1、
方博苦着一张脸，攥着笔，面前摊着一张表格。
他也就是脑袋一热，跑来定做什么人工智能。踏进店门的那一刻，他已经后悔了，可是导购员小姐姐太敬业了，特别亲切又热情，他只能四肢僵硬地被按在沙发上坐定，被分了一张定制表格。
这几年，人工智能几乎已经覆盖人们生活的方方面面。一些军用技术逐渐民用化，越来越接地气，人形人工智能细化出各种分类，甚至有些接受定制，不仅外形可以个性化，还可以有特定的特长或者功能。
在导购姐姐炽热目光的注视下，填表简直比高考还艰难。身高，体重，肤色……眼花缭乱。方博草草地勾完选项，在“特长”上犹豫了一下，写了“乒乓球”。
他退役之前是乒乓球运动员。对这项运动，他说不清是喜欢，还是不喜欢。从他还不记事的年龄，乒乓球就已经变成他生活的一部分，像空气和水一样，他没办法分辨他是喜欢空气，还是不喜欢空气，它在他生命中出现得太早了——远早在他学会判断好恶之前。
每个男孩子都有一颗想出去野的心，他也不例外，二十出头时他对自己后半生的规划是：去做生意。他决不做教练。他已经把青春年华献给了体育事业，往后一定要尝试点不一样的东西。至少他现役的时候是这样想的。
可是当他真的在商场摸爬滚打几年，哥们儿看不下去了。宋鸿远说：“大哥，你不是做生意的料子。你再这么折腾，小心赔到老婆本都没有。”他是很听劝的人。或者说，他一直强撑着等别人把这句话说出来，好给他一个全身而退的台阶。
老东家请方博回去做教练，但他好像特别在意自己早些年在媒体上所放的厥词，说不做教练，就真的不做，还有什么适合他呢？他一时也很茫然。在家里静思几天，却越觉得家里冷冷清清没个人气儿。不是特别想找女朋友。在国家队的时候，他就挺怵那些球迷小姑娘——尤其是扛着长枪短炮的小姑娘，哇，真有活力啊！她们一边喊“博哥我爱你！”一边笑“方博小可爱！”搞得他一看到女球迷就紧张得肌肉僵硬，表情委屈。某天他百无聊赖地在床上刷社交媒体，突然被新闻弹窗惊醒，“人工智能定制”，一个激灵坐起来。
这才有了店里尴尬的那段。
那种几乎在脑子里爆炸的窘迫感，让方博好几天都没缓过劲来。他不再想走进那家实体店了，勾选了网上支付，和送货上门。
2、
门铃响了。方博从猫眼看了一眼，是一个穿着蓝色POLO衫的男人，手上托着一个纸盒。可能是快递小哥吧。门一打开，方博不由自主退了一步。嚯，这人够高的。自己一米七的大个儿还必须得微微抬头才能看见他的脸。
这个人有着一脸程式化的售楼小姐般的微笑，像诗朗诵一般洪亮地问道：“您好，请问您是方博吗？”
方博赶快左右看了一下有没有邻居路过。大意了！是自己订购的AI到了！这什么东西，嗓门这么大的，还字正腔圆的。
方博捏捏眉心：“朋友，你能不能小点声？我的确是方博。你吵到邻居就不好了。”
对面依旧高亢地说：“请先进行用户认证！语音个性化设置需要用户激活！”然后递过来包在纸盒里的电子屏。
方博硬着头皮点开屏幕，直接把用户协议拉到底，印下指纹。我去，这AI的出厂设置也太尬了吧。这么高的嗓门，真尼玛振聋发聩。
突然一只手伸到方博面前，“你好，我叫许昕。”声音是特别顺耳的温柔爽朗。
方博有点呆了，回握了对方。“你已经有名字了吗？”看小说里，正确的流程不应该先让主人给取名字吗？AI有些戏谑地反问他：“这个名字，你难道不喜欢吗？”
“倒是没有不喜欢……”方博有点混乱了，“许昕，挺好。但是……”
“那就对了。我猜你会喜欢这个名字的。”
方博懵懵地请这位许昕先生进门，还是有点恍惚的不真实感。这种反客为主感觉，有点怪。
方博追着他的脚步追到客厅里，“昂……你需要点什么？你要充电吗还是……”
“方博小可爱。”许昕突然说。
“什么？！”方博又惊又羞。“你说什么？”
“我说，方博，小可爱。”
方博觉得一口血哽在喉头，几乎想要立即去世。“你……你从哪学的？！”
许昕敲敲自己的太阳穴，发出清脆的声音，“我在社交媒体上检索了与你名字有关的所有消息。”他像是忍俊不禁，露出一个非常生动的笑，“很有意思。”
“不，没有意思。你马上停止检索。”方博突然非常后悔这个购买决定。
“可是这一条是写在用户协议里的。定制AI为了更好地服务用户，需要尽可能搜集所有和用户有关的信息，才能作出合适的处理。”许昕举起电子显示屏，特地把这一段加粗并用荧光底色突出显示。
“那，那我撤回这项……”
“对不起，终端用户是没有修改用户协议的权限的。”
方博气得眼前一黑，“我想退货。”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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