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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长夜孤灯话《论语》——再传弟子之编定有误,使《论语》有不

【15】长夜孤灯话《论语》——再传弟子之编定有误,使《论语》有不

作者: 36cdc03e7fe5 | 来源:发表于2017-03-10 22:37 被阅读31次

    15、再传弟子之编定有误,使《论语》有不可解之处。


    长夜孤灯,古卷为伴。

    《论语》中也记载了很多孔子弟子的话,而众多弟子之中,唯独曾参和有若被尊称为子(闵子骞只有一次被称为闵子,大概是漏掉了“骞”字),他们二人的话被记为曾子曰和有子曰,而其他弟子,则直呼其字,如子夏所说的话只记为子夏曰。前人据此判断,《论语》的最终编定者就是曾参和有若之门人。

    孔子死后,诸位弟子回忆夫子之言,将其笔之于书,形成了《论语》的雏形。后来,曾参和有若的弟子们在将《论语》编定成书之时又增加了两部分内容:

    第一部分是曾参、有若及子夏诸人的话,这是他们亲耳所闻;

    第二部分是他们不知从何处所得的孔子的话,其来源不甚可靠。

    来源不甚可靠的第二部分,都包括哪些章节呢?其实我们今天无法明确断定不可靠的是具体的哪一章。下面,兄弟只是指出这些章节的可疑之处以及判断依据。

    众所周知,《论语》记录的主要是孔子所言,而孔子的话,大致可分作两类:

    第一类是孔子与他人的对话;

    第二类是孔子的自言自语。

    先说第一类。

    若谈话对象是自己的弟子门人,孔子的话则直接记为“子曰”。“子”是对男子的尊称,记作“子曰”是为了体现弟子对老师的尊重。这样的例子满篇皆是,无须摘录。若是谈话对象为鲁定公、鲁哀公、齐景公、季康子等地位比孔子尊贵的国君和卿大夫时,都会记作“孔子对曰”或是“孔子曰”,为什么呢?因为孔子的地位没有他们尊贵,此时也不能在他们面前展现对孔子的尊敬,所以,为了体现贵贱有别,弟子们都记作“孔子曰”。如:

    0219哀公问曰:何为则民服。孔子对曰……

    1211齐景公问政于孔子。孔子对曰……

    1217季康子问政于孔子。孔子对曰……

    当孔子的谈话对象是与其地位相当的大夫,或是其他非师徒关系的人,孔子所言也被记作“孔子曰”。

    0731陈司败问:昭公知礼乎。孔子曰……

    1432微生亩谓孔子曰:丘何为是栖栖者与,无乃为佞乎。孔子曰……

    再说第二类。孔子的自言自语,有的记作“子曰”,有的却记作“孔子曰”,这一点值得我们注意。或许各位会问,记作“子曰”或是“孔子曰”,分析弟子的记录方式有什么用呢?这个跟它们的来源是否可靠又有什么联系?各位不可大意,虽然只一字之差,其中却大有文章。

    首先,第一类中,孔子与人对话,若对象地位比他尊贵或是与他平等,他的话便被记为“孔子曰”,若对象为弟子门人,他的话便被记作“子曰”,这两种情况都是正常的。但是,有几章是弟子与孔子的对话,却也记作“孔子曰”,这就有些不正常。如:

    1706子张问仁于孔子。孔子曰:能行五者于天下,为仁矣。请问之。曰:恭宽信敏惠。恭则不侮,宽则得众,信则人任焉,敏则有功,惠则足以使人。

    子张为弟子,他向老师问仁,完全可以像其他章节一样,记作“子张问仁”即可,为什么后面要加上“于孔子”呢?而且,孔子的回答记作“子曰”即可,为什么要记作“孔子曰”呢?因此,这一章的来源就不太可靠,或许不是来自于子张或是子张的弟子。

    其次,我们说第二类。

    孔子的自言自语,前十五篇绝大多数都记作“子曰”,而在第十五篇之后,很多却被记作“孔子曰”,如1601到1611这几章。既然是孔子说的话,直接记作“子曰”就好了,为何要改变一贯的规律而记为“孔子曰”呢?可见,这些话其来源也不甚可靠,并非出自孔子亲传弟子之所记。为什么这么说呢?

    到战国之时,诸子蜂起,百家争鸣,有老子、墨子、韩非子等等,一两句号称是孔子所说的话,在人们之间流传,若只记作“子曰”就无法与老子等人相区别,所以必须记作“孔子曰”方能让人明白,这个“子”不是老子,也不是墨子,而是孔子。这些话从产生至传入《论语》的最终编定者耳中,经过了不止一人。大概的情形是:曾参、有若的弟子们在编定《论语》时,或是从其他人那里得到了一些话,或是不知从何处得来一些断简残篇,不加甄别便将它们增入《论语》之中。崔述据此推断,《论语》的最后五篇内容驳杂,其中很大一部分没有前十五篇来得可靠,兄弟也很赞同崔述的判断。后五篇中的一部分内容,确实很值得怀疑,其中有很多话看起来不像是孔子所言,如:

    1604孔子曰:益者三友,损者三友。友直,友谅,友多闻,益矣。友便辟,友善柔,友便佞,损矣。

    1605孔子曰:益者三乐,损者三乐。乐节礼乐,乐道人之善,乐多贤友,益矣。乐骄乐,乐佚游,乐宴乐,损矣。

    1606孔子曰:侍于君子有三愆。言未及之而言谓之躁,言及之而不言谓之隐,未见颜色而言谓之瞽。

    1607孔子曰:君子有三戒。少之时,血气未定,戒之在色。及其壮也,血气方刚,戒之在斗。及其老也,血气既衰,戒之在得。

    1608孔子曰:君子有三畏。畏天命,畏大人,畏圣人之言。小人不知天命而不畏也,狎大人,侮圣人之言。

    1610孔子曰:君子有九思。视思明,听思聪,色思温,貌思恭,言思忠,事思敬,疑思问,忿思难,见得思义。

    1708子曰:由也,女闻六言六蔽矣乎。对曰:未也。居,吾语女。好仁不好学,其蔽也愚。好知不好学,其蔽也荡。好信不好学,其蔽也贼。好直不好学,其蔽也绞。好勇不好学,其蔽也乱。好刚不好学,其蔽也狂。

    2002子张问于孔子曰:何如斯可以从政矣。子曰:尊五美,屏四恶,斯可以从政矣。

    子张曰:何谓五美。子曰:君子惠而不费,劳而不怨,欲而不贪,泰而不骄,威而不猛。子张曰:何谓惠而不费。子曰:因民之所利而利之,斯不亦惠而不费乎。择可劳而劳之,又谁怨。欲仁而得仁,又焉贪。君子无众寡,无小大,无敢慢,斯不亦泰而不骄乎。君子正其衣冠,尊其瞻视,俨然人望而畏之,斯不亦威而不猛乎。

    子张曰:何谓四恶。子曰:不教而杀谓之虐。不戒视成谓之暴。慢令致期谓之贼。犹之与人也,出纳之吝谓之有司。

    什么三友、三乐、三愆、三戒、三畏,还六蔽和九思,在前十五篇之中,就某一具体问题,孔子最多谈及两三条原则或方法而已,哪像上面这几章,动不动就列举出三条、五条,甚至六条、九条?孔子哪有这闲工夫来丰富自己的理论学说,详细总结出这么多条心得体会并且熟记于心?今天孔子对某个弟子说“君子有九思”,过几天这个弟子再去问孔子,到底是哪九思?我猜多半连孔子自己都说不全。

    还有下面几章,更是可疑:

    1809太师挚适齐。亚饭干适楚。三饭缭适蔡。四饭缺适秦。鼓方叔入于河。播鼗武入于汉。少师阳,击磬襄入于海。

    太师是鲁乐官之长,挚是其名。亚饭、三饭、四饭则是贵族用餐时在一旁演奏乐曲的乐官,干、缭、缺是他们的名字。

    鼗,音淘,一种小鼓。鼓、播鼗、少师、击磬也是乐官之名,方叔、武、阳和襄则是他们的名字。

    前人的解释是,这些人看到鲁国礼坏乐崩,三桓僭越,国家衰乱,所以散落四方。那我就要问了,这些人一个适齐,一个适楚,一个适蔡,一个适秦?每个人各自选择一个国家,而不是四人只奔往同一个国家?哪有这样的巧合?退一步讲,前四人选择不同的国家,并非完全没有这个可能,可是后面四个人,一个入于黄河,一个入于汉水,还有两人入于海,这可能吗?逃往河海之间如何生存?再说,这又是谁亲眼所见?有谁真的跟踪了这几个人,看到他们入于河、入于海了吗?孔子说“盖有不知而作之者,我无是也”,又说“君子于其所不知,盖阙如也”,治学如此严谨的孔子怎么能说出这些不靠谱的话呢?朱熹也明白地承认:“此记贤人之隐遁以附前章,然未必夫子之言也。”

    1810周公谓鲁公曰:君子不施其亲,不使大臣怨乎不以。故旧无大故,则不弃也。无求备于一人。

    周公是指周公旦,鲁公是指他的儿子伯禽,史书中有关伯禽的事迹很少,而他与周公的对话更是几乎没有,所以这句话多半是后人附会,不可信。

    1811周有八士:伯达,伯适,仲突,仲忽,叔夜,叔夏,季随,季娲。

    这八个人已完全不可考,有人说是周成王时人,有人说是周宣王时人,还有人说,这八个人的名字中叫伯、仲、叔、季的各有两人,大概是一母所生的四对双胞胎,这更是齐东野人之语,不足一辩!

    2001尧曰:咨,尔舜。天之历数在尔躬,允执其中。四海困穷,天禄永终。舜亦以命禹,曰:予小子履,敢用玄牡,敢昭告于皇皇后帝,有罪不敢赦,帝臣不蔽,简在帝心。朕躬有罪,无以万方。万方有罪,罪在朕躬。

    周有大赉,善人是富。虽有周亲,不如仁人。百姓有过,在予一人。

    谨权量,审法度,修废官,四方之政行焉。兴灭国,继绝世,举逸民,天下之民归心焉。

    所重:民,食,丧,祭。

    宽则得众,信则民任焉,敏则有功,公则说。

    这一章,内容上前后不连贯,且未指明“谨权量”以下的文字到底是谁所言,似乎是编纂者杂凑而成。而尧对舜所说的那一段话,也不足信。兄弟认为,尧舜禹这些上古人物确实是真实存在的,可我们今天看到的他们所说的话却不可信。众所周知,目前已知的最早的文字是商代的甲骨文,夏代时有没有形成系统的文字,目前还没有考古学上的证据,更别提尧舜之时了。所以尧舜等人所说的话,根本不可能形成文字记录流传后世。若说是口耳相传,或许有这个可能。因为中华文明一直未曾断绝,正如子贡所言,尧舜禹汤这些先王之道在于人,贤者识其大,不贤者识其小。但是,从尧舜之时到孔子,其间不下两千年,孔子所领略的尧舜之道或许不假,但孔子听闻的话则绝不是尧舜所说的原话。

    2003孔子曰:不知命,无以为君子也。不知礼,无以立也。不知言,无以知人也。

    这一章其实是后人附加于此,本不是《论语》的一部分。定州汉墓出土的竹简《论语》,第二十篇只有前两章,第三章的内容用两个小圆点与前文相隔,以两行小字书写。我们可以推断,这一章应是附加的内容,并非《论语》原有。

    但推断终究只是推断,今天我们无法找到确凿的证据来证明上述几章的不可信。不过,宁过于缺而不过于滥,所以前面列举的这几章,我们不必相信它们一定是孔子所言,只不过有些话符合孔子的一贯思想,在本书中兄弟只是谨慎地加以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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