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上去开朗外向,阳光活泼的我,其实内心藏着很多暗区。
我一度觉得那些暗区是像黑洞一般的存在,它们不断吞噬我内心的光亮,想要将一切终结于黑暗——好几次我从浑浑噩噩中突然惊醒,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悬崖边上。
我当然试图过自我拯救,而且尝试过很多次。我曾用尽我能想到的一切办法,为自己的生活创造有光亮的瞬间,以期抵御黑暗,不被它吞噬。但后来发现,这些不过是杯水车薪。只要黑洞一直存在,那被吞噬的危险就永远不会消失。
于是,我开始尝试从根源处着手,想要找到解决黑洞的方法。
在做好各项“防护措施”后,我带着屏障试探性地走近它,想要分析黑洞的成因。一步,两步,三步,我闭上眼睛猛地往前冲。
再次睁眼时,我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真空区域,除了眼前还在微弱搏动的心脏和插在上面的几把大小不一的匕首,其他什么都没有。
这颗心脏属于谁不言而喻,这些匕首我也大多数叫得出名字。
我不由想起曾听过的一句话:“若有一天能平静地面对曾经的伤痛,我要亲手将那把刀从自己的胸口中拔出来。”
可是此刻的我不能。我无法做到平静。
看到这些伤痕,我愤怒、痛苦、悲伤、却也恐惧绝望。我害怕直面这些插在上面的匕首,更没有勇气将它们拔出来。“拔不出来的”、“会疼死的”、“没救了的”这些念头占据了我整个大脑,我落荒而逃。
逃出来的那一瞬间,“黑洞”骤然变大。光区被挤压得只剩一个小小的角落,我缩在角落里,闭上眼睛,捂着耳朵,将头埋在膝盖里,好像只要我不听、不看、不想,一切就与我无关。
可是,逃避终究是没有用的。
在又一次于悬崖边惊醒时,我蓦地发现内心深处生出了几分不甘心。不甘心自己就这样浑浑噩噩地糟践自己的人生,更不甘心在青春正好的年纪里自我终结。
正是这份不甘心,让我从悬崖边退回到安全地带,让我有动力去继续收集和创造生命中的光亮,扩大光区,也让我有勇气再次进入“黑洞”,直面那些狰狞的伤口,寻找拔刀和疗愈的方法。
拔刀的过程无疑是艰难而痛苦的。劲儿用小了、用偏了不但拔不出匕首,还会立时让伤口血流如注,让人痛不欲生。这是生理和心理的双重煎熬。
我尝试过很多次,也失败过很多次。有时候因为太难、太痛,我不得不用“鸦片”来麻痹自己,饮鸩止渴的事也做过不少;有时候明明成功的希望就在眼前,却在下一秒化为泡影。为此,我甚至几度绝望,重又选择了逃避。
但值得庆幸的是,那份不甘心一直还在。它一次又一次地把我从悬崖边上拉回来,推着我不断去寻找治疗的方法。
尝试治疗—看到希望—自救失败—痛苦逃避—自我沉沦—重拾勇气—再次尝试。
我曾以为这是一场带有惩罚意味的宿命般的循环,就像希腊神话里推石头上山的西西弗斯,而不同之处在于,没有不死之身的我,生命很大可能会终结在某一次循环中的沉沦里。为此,我痛苦过、绝望过,但依旧不甘心。
我咬着牙告诉自己,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不要放弃尝试。哪怕跳不脱这循环,我也要尽可能多的创造活在希望里的时间。
好在,命运终究没有这么残忍。
在反反复复无数次地跌倒和爬起的过程中,我慢慢发现,原来每一次勇敢的尝试,都包含着疗愈的种子。原来走在自我拯救之路上的每一步,都作数。
到如今,虽然还没能完全拔出所有的匕首,治愈自己心灵上的伤口,但我已经找到让“黑洞”缩小的办法,有了直面伤口的勇气,也更有力量更有能力来治疗自己。
也正因此,我才能写下这个过程,希望它在激励自我的同时也能给看到的人带去力量——永远不要放弃自己!
遥敬一杯酒,与诸君共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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