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这是一个我埋葬了很久的悲剧,我原本以为自此以后这段记忆再不会被提起,但是……
所有的一切源于一个梦。
我叫夜沼,生于黑暗混沌的污沼之中,我不知道自己来源于何处,自有了存在的意识起,我的周围就是一片黑暗且动弹不得。我实在是耐不住孤单,便开始拼命挣扎,当所有的体力耗尽之后,便陷入无休止的沉睡与无边限的梦境。那些梦境无无一相同,但却都存在一种彼此之间叫做“人”的生物。“人”么?或许此时我也是一个“人”吧,但,应该是一个被遗忘了的人。
梦中的感觉相当真实,我可以自在的行走,可以道出甜言蜜语,甚至某一天经过池渊,我竟看到了一个男子,是的,这就是此时我的形象。我迷失在梦中自在的生活,这样强烈的差异,让我有一种“庄周梦蝶”的迷茫。
我喜欢上了一位女子。她的长发黑如瀑,红唇艳如血,肌肤白胜雪,我从未见过这样一位可人儿,更重要的是她有我十分艳羡的明朗性格,我毫无救药的迷上了她。我学着用人类的各种方法与她结识,邂逅,巧遇,阴差阳错,甚至我还想到了“相亲”,正当我冥思苦想,琢磨不定选用哪种方法时,我开始发现在我周围无时无刻都能有这女子的身影,是巧合么?还是……
“嘿,帅哥,我注意你好几天了哟。我从未见过一个男子像你这样迷人!”我有些缺氧,这样也可以么!我以为这个样子的我是会费些力气与这样美貌的女子结识的,至少也应该是我挖空心思得到青睐才对,电光火石之间,我意识到,这或许真的只是我的梦境。
我们的关系进展迅速,很快我就成为了她的男朋友,作为一个众星捧月般的女子,她的朋友们自然是极多的。在接受过朋友们的瞻仰之后,我们的关系越来越名正言顺起来。我越来越陷入这样喧嚣的世界不可自拔。
情人节的晚上,月色如水,站在天桥之上,心底有个声音告诉我:我需要亲吻她。可当我这样做之后除了欣喜 之外,还生出巨大的恐惧。之后的几个月,我才意识到这般怪异的感觉从何而来——她的肚子,竟然越来越大,而且增大的周期竟和人类的孕期如出一辙。人们笑容暧昧的向我俩打趣,但我们二人却每日生活在恐惧中,恍然之间,我竟觉得她肚子里的那个不明生物,是我。梦中的我愿望即将实现,但若只是梦境,又怎会如此漫长而不间断?
九个月雨后的一个晚上,她让我将她抱进医院,偌大的空房间只有一个钉在窗户上的“十字架”,,她拼命挣扎着让所有人都出去,留她自己沉静。门外,是漫长的等待,是越来越多的人群,是越来越嘈杂的“进去看看”的声响,当每一个人都开始嗅到一股污浊之气的时候,所有人再也无法按捺,一齐将门撞开。一霎那的寂静,然后是铺天盖地的呕吐声。
我们看见了什么呢,满地的污血中诞生的婴儿?噢,自然不是这般,如果只是这样,难道就足以让每一个见那场景的人吐成这副鬼样子,甚至会昏死过去?先前还是绝美的女子披头散发,长长的黑发颜色似乎更加沉重了,她悬挂在窗边,“十字架”穿过她的额头支撑着不倒。她的胸腔完全展露在每一个人眼前,里面的各种器官争先恐后的涌出来,隐隐约约中似乎还有一股黑气在徘徊,红红黑黑,深深浅浅,原本纯白的衣服静竟已变成纯黑。脚边的一滩还在不停的增加并不断向外扩散。她又一次高扬起斧子,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你以为,我凭什么让你侵占我的身体,然后代替我活下去?”那一斧子,彻底劈开了胸膛,那股污浊之气扑面向我而来,在她死去的同时,我看见自己,也死了。
然后,梦醒了,周围又是一片黑暗黏腥。
二
我叫明兰,自一年前毒株生花时而昏,一年后毒株凋敝而醒,期间是无休止的梦境。清醒之后,我便由一个寻常少女变成了一个能改植株之性的天赋异禀之人。
家里那株开的纯良的话是毒株只有我知道,但所有人都不相信,我也不做过多解释,只将一盆先前长得蓊蓊郁郁的盆景靠近它养活,一星期之后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轻轻一碰变软成一滩的盆景面面相觑。“污浊之气,太过严重。你们只看得见它的明丽,却视而不见埋葬的腐朽溃烂的心。”我将毒株连根拔起,放在早备好的清泉水中,便推门离去了。
三
当我从梦中醒来后,我在嘈杂的声响中只能分辨出一句话:“来,我带你过想要的生活。你欠下的,终究是要由你来还的。”那是一个好听的女声,似乎是梦中那名艳丽女子的声音,“我知道,你也不愿受污浊之气的熏染,无心之错我来帮你救赎。”
结局
我不知道他她我做了什么,一阵剧痛让我昏死过去,再一次醒来,周围不再是一片漆黑,取而代之的的一片白茫茫,无声无息的静世界,我却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我从清冽的风中知晓信息:“山下的人们说,山顶好像出现的了一朵千百年来未曾有过的纯洁之花呢!”
他们说的是我么,脱离了污浊,哪怕只能成为只可远观的圣花,也挺好的呢!
一滴水珠从花瓣上滴落,霎时间,花开遍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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