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分天下诸葛亮,一统江山刘伯温”,这是民间谚语对刘伯温的高度评价。刘伯温不光在民间家喻户晓,就连朱元璋也对刘伯温祭出了:
“学贯天人,资兼文武;其气刚正,其才宏博。议论之顷,驰骋乎千古;扰攘之际,控御乎一方。慷慨见予,首陈远略;经邦纲目,用兵后先。卿能言之,朕能审而用之,式克至于今日。凡所建明,悉有成效”(《明史》)的高度评价。
可以说,元末明初的刘伯温站在时代大混战的历史风口上,在军事上给朱元璋定下了先取陈友谅、后灭张士诚的原则;在政治上提出了暗中脱离“小明王”韩林儿势力的同时以大明的旗号收揽人心的策略,朱元璋也正是在他的辅佐下,一步步由弱到强最终问鼎中原称雄天下。
相较于刘伯温民间、官方自带超级流量的光环热度,朱升的知名度就逊色了不少。朱升又是何许人也?没有听说过此人名号的应该至少也听说过“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这句千古名言。
一代开国领袖毛泽东对朱升的这句话提出了“九字国策定江山”的高度赞扬,而纵观毛泽东领导中国革命走向成功的路途上,朱升的九字箴言始终贯彻于毛泽东领导的红色革命的方方面面,成为毛泽东运用自如的神来之笔。
朱元璋也曾就朱升作出了:“国朝谋略无双士,翰林文章第一家”的极致评价,甚至可以说,没有朱升的九字定江山的金玉箴言,朱元璋也不可能轻易地在群雄逐鹿的元末混战中扫清六合、一统八荒。
那么是不是能就此认定朱升的谋略远胜于刘伯温呢?其实就刘伯温和朱升二人的平生所学和人生经历来看,两人有着极其的相似。
刘伯温当过县丞,做过监察御史,后因其刚直不阿的性格与黑暗腐败的元朝官场格格不入而辞官归隐;同样,朱升也考中过元朝的进士并被授以池州路学正之职,辞官后南归隐居石门授学。
值得一提的是,刘伯温和朱升都精通阴阳术数、儒学经典,二人平生所学用现代的话来说就是“厚黑阴阳”,以封建统治者的角度来审视,两人天生就是社会的不稳定因素。
对于朱元璋这种以纯粹草根身份起家的封建帝王而言,功臣宿将不啻于是在大明江山安定后留在身边的一颗颗“定时炸弹”,惯以“厚黑阴阳”的谋士更是成为了朱元璋的眼中刺肉中钉,不及早铲除而不快。
因此,朱元璋开国后不久大肆屠戮开国功臣,对于朱元璋的所作所为,太子朱标实在看不下去了,于是向老皇帝朱元璋提出了劝谏,史载:
“太子谏曰:“陛下诛夷过滥,恐伤天和。”帝默然。明日,以棘杖委于地,命太子持而进,太子难之。帝曰:“汝弗能执欤?使我运琢以遗汝,岂不美哉?今所诛者,皆天下之刑余也,除之以安汝,福莫大焉。”太子顿首曰:“上有尧舜之君,下有尧舜之民。”帝愈怒,即以所坐榻射之”(《明史》)。
在朱元璋看来,他杀的这些功臣宿将都是为了巩固朱明的万世江山,同汉高祖刘邦屠戮功臣的道理如出一辙,太子朱标怎么就不理解老皇帝的苦心呢?当然,这都是后话。
大明王朝创立后,朱升愈发洞察到了朱元璋对功臣的猜忌之心骤起,于是他以71岁的高龄为由,打着“祭扫祖茔”的幌子远离庙堂隐居方外了。
而此时的刘伯温在被封为诚意伯等煊赫的官职后,虽然也告老还乡,但他在朝中却安插了“江浙派”的亲信企图重返庙堂高位继续与“淮西派”斗法。
因此,从更深层次的意义上来讲,与其说刘伯温是挥手告别尔虞我诈的庙堂,倒不如说是以退为进、以迂为直地“心系”朝堂。
也正是由于刘伯温这种躲在幕后暗箱操作,做“提偶人”的举动触怒了朱元璋,朱元璋借着给刘伯温看病的由头,派出了刘伯温的政治死敌“淮西派”首领胡惟庸带着御医前去慰问刘伯温。
经过御医几服药的“慰问”,刘伯温病情愈发加重,史载:
“惟庸以医来,饮其药,有物积腹中如拳石”(《明史》)。
当年二月,刘伯温觐见朱元璋时趁机打了胡惟庸的小报告,意指胡惟庸要加害于他,朱元璋却无关痛痒冷淡的安慰了他一番,这让刘伯温彻底明白了朱元璋的用意。此后刘伯温拒绝接受一切药物治疗,并在坐吃等死的节奏中凄然的走完了不平凡的一生。
从刘伯温与朱升二人迥异的人生结局来看,朱升对人性的洞察显然高于刘伯温。当他看出了朱元璋豺狼虎豹之心,便及时卸下功名富贵的包袱,抽身泛舟于江湖从此不再过问庙堂之事。
而刘伯温却不懂得“月盈则亏,水满则溢”的道理;更不明白“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敌国灭,谋臣亡”的古训。
有着“神算子”之称的刘伯温,千算万算终究还是没能算出自己凄惨悲凉的人生落幕,而洞察事理人性、豁达大度的朱升反倒给自己的人生划上了个完美的句号。从这个层面来讲,朱升就胜出了刘伯温一个层面。
或许,当刘伯温在风烛摇曳的人生谢幕前,再度读到《史记》这本书,当他看到《史记·越王勾践世家》记载着:
“勾践曰:‘孤将与子分国而有之。不然,将加诛于子。’范蠡曰:‘君行令,臣行意。’乃装其轻宝珠玉,自与其私徒属乘舟浮海以行,终不反。於是勾践表会稽山以为范蠡奉邑。”
这位毕生号称“厚黑阴阳”的圣哲先贤又会作何感想呢?
参考资料:《史记》、《明史》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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