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知晨时,意识醒来,摸索枕边手机,估摸着应该快五点了吧。轻摁,明亮顿时驱散了夜的黑,屏幕上硕大的数字清晰无比:3:05。
没做噩梦,没有心事,为什么3:05身体和意识就一起苏醒?我的美梦呢?我的酣睡时光呢?懊恼与无奈涌上心头,不禁悲叹:到底是老了。
曾经听同事说他几乎每天三四点就醒来睡不着,我一度觉得不可思议。因为我一直以来都特别嗜睡,休息日我可以睡上整整半天,晚上到点依然呵欠连连。我甚至有过白天黑夜除了吃饭就睡觉的经历。每天早晨恼人的闹钟总是响过三遍才不得已迷迷糊糊起床,真的想不通,怎么会睡不着呢?
现在轮到我了。每周都会有一到两次三四点醒来的经历,头脑异常清醒。
脑海里的意识于是开始漫无边际地游荡,遇到海底的一株草、一块石,便荡起阵阵涟漪,意识又随着某一条涟漪继续扩散再扩散,直到触碰到下一株草,下一块石头,或者下一条鱼。
希冀着,漫无目的闲逛的思绪会疲倦,然后让我再度进入梦乡,不管有梦无梦,不管好梦噩梦,只要能睡着就好。
可惜的是,意识依然十分清醒,毫无倦意。但头却有些隐隐的疼。
不知过了多久,摸手机,触屏看时间,4:15。
继续神游,神游中我把最近的工作捋了一遍,把前不久考的试卷的每一道题目又回忆了一遍,然后偷偷把学习强国打开,无声的电台开起来,阅读的文章点好,然后反扣手机在枕头下,以免发出光亮。
有些累,却无睡意。好不容易熬到了5:30。
慢慢起床,从容洗漱。站在镜子前,看自己眼袋浮肿,一脸憔悴。最刺眼的是,头顶赫然竖着两根纯白的短头发,那是拔了又长,长了再拔,再拔再长的白发。倔强地挺立,无情宣告着我的衰老。
不得不承认,岁月神偷,偷走了我那白皙细腻的皮肤,偷走了我那旺盛无比的精力,甚至偷走了我那昼醒夜眠的生物钟。
因为睡眠不足,白天的我觉得昏昏沉沉。一个上午,早读、批默写、上课、批家作、写两则新闻稿,没有休息的空隙。
批孩子们随笔的时光似乎是我最清醒的时刻,孩子们点点滴滴的感受,生动可爱的语言,时不时让我笑出声音来。
抬头,发现几个孩子盯着我笑,立信同学笑着问我:“老师,你批作业都能笑得那么开心?”他俨然是个大人的模样,我反倒像个偷偷玩耍被捉拿的孩子。
“哈哈,太好玩了,你们来看田鹏写的,太有意思了!”我兴高采烈地想立刻与眼前的四个孩子分享,他们一拥而上,我们一起读田鹏随笔中生动的描写,大家都笑出声来。
我问:“夸张手法吧?小孩子哪有白头发?”
“没有夸张!都是真话。”孩子们在我周围吵吵嚷嚷。他们描述着他们自己的模样,顿时也觉得自己也成了他们。
晚上,在书吧。几个孩子过来读书,我备课。备完后,我抬头看到刘婷正奋笔疾书写随笔,于是托着下巴等她写完。她写好后,站到我身边,跟我畅聊她写随笔的感受,我跟她聊简书,聊阅读,聊书单,聊到我教过她哥哥。俨然我们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
身已老,心未老。还好,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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