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能看透五脏六腑的人群
我醒过来了！
我感到脚上很痛很痛，痛彻心扉，浑身大汗淋漓，大口大口地吐出浓痰来！但是我的精神很好。记忆纷至沓来，一段一段，连不成片！我只是哭，一直哭，撕心裂肺地哭，哭到山河变色！哭到天崩地裂！可是我只听到小猫一样嘤嘤的声音。
“好了，好了，全吐出来了！看看，看看，脸色变的白白的了。 现在回去好好休息，睡一觉就完全不一样了”。我听到有人乐呵呵地说。她的双手一放开，我立刻就不痛了。我含着眼泪看着眼前的人。
我被一个女人抱在怀里，面前是两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她们的手里都玩着一块黑色的小板。一位很漂亮，剪了短发，圆圆的方脸，白里透红，眼睛亮亮的。另一个女子年纪大一点，淡黄的长发夹杂着一些金黄的发丝，满脸黑色的斑还有一些黑点点，只有眼睛是黑亮的，瘦小的小圆脸。她说：“我们阅阅现在的眼睛就像黑紫晶做的葡萄浸在银盘里一样，黑亮黑亮，眼睛会说话呢！这眼睫毛也不知道怎么长的，居然有两寸这么长，都快翘到天花板上了。真的是漂亮啊，漂亮！”她的声音非常清脆。抱着我的女子就笑嘻嘻地看着我，笑出嘴角两个小梨涡。她扎着一根马尾巴，三十几岁的模样。她扶着我的两个腋下，试图让我站一站。我就只能一只手扶着她，双腿却是一扭一扭地，双足软软的，站不住。她很爱笑，满意的看着我：“现在是好多了，也好看了，我刚来她家的时候，她已经16个月大了，她还坐也坐不住的，一坐就东倒西歪的。”说完，她抱好我，拿了水壶让我喝，然后她又继续问：“黄老师，阅阅什么时间能走路呢？”
我冷笑，谁能让一个被挖了一双脚踝骨的人，并且是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髋部开始变得东扭西扭的人重新开始走路呢？除非是我们巫族才有可能！但是我却控制不住我的表情，说不出话来，我只是抱着水壶拼命喝。我还是很衰弱，感觉全身疲惫，渐渐地，我就想睡了。
“会的，她会走路的！不过时间不一定，锥完脚，还需要一段修复的时间。”我听到一个声音在说话。“你看这两只脚的脚踝骨都没有的，一点都没有，摸都摸不到，整个脚掌软的像鸭蹼，两只脚掌这样凑一块就象是鱼尾巴，撑不住身体的重量啊！这个脚踝骨是髋部反射区，没有了脚踝骨，这个髋部就有问题。我们需要时间把她的全身都调理好了，她就能自然得地生出脚踝骨，然后才能走路。她现在已经在长骨骼了。你看看我手机上的这张照片，是我在八月份拍的，她的骨骼生长缓慢。你看这里膝盖的地方，皮搭拉下来都堆在一起。这是因为她的骨骼只有七八个月的生长速度，而她的皮肤已经生长到18个月大的孩子的皮肤，所以都皱在膝盖上了。现在你看看她的膝盖，是不是皮不搭拉了下来了。”我听到那个声音清脆的像百灵鸟一样。抱着我的人就捏了捏我膝盖上的皮，欣喜的叫道“是的哦！是这样的。难怪现在越来越漂亮了！她原来不会喝水，我们都用滴管滴进去，现在她自己都可以抱着水壶喝水了。我回去告诉她妈妈去。”“她现在是越来越好了，原来她都皱着眉毛哭，现在眉目都舒展开来了。”另外一个声音在说。“好，好！那我抱她回去了，她妈妈一定很开心！”我被抱着站了起来。
我紧紧的盯着眼前的两个人，眼泪水止也止不住，成串成串的掉下来。一个声音温柔地笑着说：“现在有这么多眼泪啊，以前，怎么哭都没有眼泪呢！宝贝，叫‘妈妈’”，‘妈妈’，”我看着她，很漂亮的女子，我却发不出声音来，只是看着她，这女子，是我这一世的母亲罢?
一双很温柔的手将我接过去，嘴里笑着说，分明又很心疼：“她爸爸在家，一直说赶紧把女儿抱回来！灵均姐，西辰姐，你们辛苦了，我们先回去了。”我一直盯着她看，眼泪水却一下子都没有了。
我的心瞬间跳地奇快，我知道我的心脏现在很衰弱，仿佛无法承受我澎湃的情绪：因为我知道了，我的梦魇就要结束了，我终于又会流眼泪水了！千年的誓言不灭，“我巫抵用我的泪水起誓，江山不易，仓海不移，生生世世，除非再生鲛珠泪，否则绝不往生。”
第二节 氐人囯
《山海经.海内南经》 称“氐人国，在建木西，其为人人面而鱼身，无足”。
这个梦好长啊！
我出生在单张山，建木的西面，建木在窫窳国西面的弱水之上。
我们的首领是烛龙的第二个儿子，我们尊称他为泰壹皇，是我们崇拜的太阳神。我们氐人国是守卫首领的最后一道屏障。
我们氐人国的圣女被尊称为“巫抵”，圣女必须是血统最纯正的天选之女。我是第182代圣女。
那一年，我已经年满十五岁了，可以单独前往灵山采药了。
“圣女，”侍女笑吟吟地过来为我披上石兰花儿系带上杜衡，“今天先要去婴之谷吗？”“是的，昨天又有一些孩子会走路了。”我从笼子中牵出球球，小家伙“嘀嘀咕”一声，冲了出来，我递给它一些米粒。这是一只我亲手抱养的白鵺，已经有两岁多了，长得有点象野鸡，全身五彩斑斓，翅膀上有白毛。它伸出黄色的脚爪拨了一下米粒，使劲地啄了一下，飞快的吞了下去。我笑着点了一下小家伙头上白色的花纹，它长的可真是快！每一个圣女都会自小就开始养一只白鵺鸟，它下的蛋可以帮助圣女治愈痴呆这种病症。
‘’圣女，不要太累了，要注意自己的身体，他们总是会好的。”侍女在我身后担忧的说，她和我从小一起长大，跟我如同姐妹一般。“知道了，”我转身抱一抱她。然后领着白鵺往婴之谷走去。
婴之谷是我们族中集中治疗圣婴的地方。我们巫族的血脉越是高贵纯净，出生的婴儿成为圣婴的几率越高。他们在五六个月大的时候就能被分辨出来，有的孩子脖子是软的，抬不起来；有的孩子上肢会扭曲，背到身后或痉挛握拳；有的孩子不会坐也不能站立，双足外翻，没有脚踝骨，全身发软，躺在那里就像鱼的尾巴一样；这些身体不同于常人的孩子们都会立刻被家人送到族中，接受首领的选择。我们氐人囯的王族的圣婴就是最后一种。只有拥有前世记忆的孩子可以与首领订立终身契约，接受首领的医治，医治成功后可以变成完美的人类，成为一族的圣女或者首领，但是要忍受全身骨骼重新被搦过一遍;有些也拥有前世记忆的孩子忍受不住痛，不愿接受医治，可以选择成为该族的神被族人膜拜；更多的孩子可以被圣女治愈，成为圣女的巫灵侍卫。
“圣女，族中长老在议事厅里求见。”门口的侍卫躬身报告道。“好！”我往议事厅走去。十大长老已经恭候在议事厅了。
“圣女”大长老出列报告，“从我族中被驱逐到海上的罪人，他们在外面出生的那种孩子，由于得不到医治，被外面的人传说成美人鱼，传说他们的眼泪可以变成珍珠，还传说用他们来点灯，可以千年不灭，现在，外面的人都在搜捕他们。”
“圣女，把他们都接回来吧，否则，迟早会找到我们这里来的。”长老们都议论纷纷。
“好，派人去找他们回来!”
记忆只到了这里，我又开始混沌不清了。
第二节 赣巨人
从那天开始，我只记得每天都被送到那两个女人那里做两次锥足，每次都痛得我死去活来。一个月以后，我一天一天地长高了。脚踝骨居然又重新长出来了，我已经可以推着学步车走路了。记忆也越来越多，越来越清晰了。终于有一天，我发起烧来了。那天我就在家里的厅里玩着，突然就发烧了。
我看到了，我全看到了。
火烧起来的时候，我正在准备前往灵山采药的行装。
“圣女，西王母的三青鸟部杀进来了。”侍女跌跌撞撞地跑进来。“为什么?”我大惊失色。
“是我们从外面接回来的几个孩子开的城门。”大长老浑身是血出现在门口，“圣女，快走，去找我们的首领。”
房门一下子就被撞飞了，一队穿着黑甲的军队冲进来，他们的武器是锋利尖硬的金属，而我们只有棍和棒。
挡在我前面的侍女和大长老立刻倒在了血泊中，上来两个人架着我跑了出去。
大门外到处是火，我们的家人们在睡梦中就被杀死了。我心中的恨象怒涛一样汹湧而出。
所有剩下的人都被推到了婴之谷。我们没有治愈的孩子们都还躺在床上，他们看到我，立刻就跟往常一样地笑着。我没有流眼泪！
大军分开，一个巨人走到我的面前，这人身高一丈，整张脸就看到长长的嘴唇遮住了大半的脸，嘴角都拉到耳后了，牙齿暴突在嘴唇外，竭力想用嘴唇遮住却又遮不住。最奇怪的是脚跟在前，脚尖在后，脖子东歪西歪，眼睛就跟着东看西看，全身乌黑，左手拿着青铜棍。他扭着身子一站定，就挥手到嘴唇前，暴喝一声:“你就是圣女?”这一声暴喝太过浑厚，孩子们都吓了一跳，哭声越发大了。我看着他，大声笑道:“你叫这么大声做什么?”这暴巨人控制不住自己了，果然跟着我一起笑:“嘿嘿嘿”“嘿嘿嘿”。果真还停不下来了。我知道流黄辛氏囯的南方有赣巨人，见人笑亦笑，唇蔽其面。
眼见场面控制不住了，旁边遮遮掩掩地出来一个人，右手的小手臂反转扭在背后，手心朝上，手指仿佛拈花结出一个手式，一只脚踮足站立，一走动，踮着的脚就没有力气支撑住身体，于是身体就向前倾。说话倒是清楚得很:“圣女，这位危大人想知道你们氐人国是如何医治这些小孩的。”
“贰负大人，你们就是因为这个要灭了我们氐人国吗?‘’
“圣女，西王母邀请你去到昆仑山，你为何不去。”
“你们流黄辛氏在昆仑山淘金已经富有天下了，但是你们为了攫取更多的黄金，沿着黑水进入蜀山。西王母命令我们巫族到蜀山寻找不死神药，等巫族去了，却又命令他们用药物控制当地的首领，用巫术害人又去救人。我只听命于我们巫族首领的命令。我们巫氐囯世代守护的是我们的首领，我是不会去到西王母的玉山的。”
“圣女，现在巫罗在巴山，巫咸在登葆山，巫姑在盐水，他们跟着西王母都过着有人类供奉的好日子。你也可以考虑考虑。”
“西王母族用药物控制巴蜀之地的百姓，百姓纷纷逃亡。你们开采金矿又让沿江的百姓生出肢体异常的婴儿。我们首领让我氐人国婴之谷收留医治这些孩子。巴蜀之地百姓苦不堪言。希望你们不要再危害人间，否则巫族全族包括西王母族必有灭顶之灾啊!”
“圣女，你的囯已覆灭，你又何必执着。”
我闭上眼睛，不再言语。我氐人囯已灭囯，其他巫族首领大多被派往巴蜀大地为天帝寻找不死神药。西王母此时骤然发难，我们首领居住的窫窳国已是一座孤城。
“死不悔改是吗？”贰负笑着道，“危大人，用你手中的棒敲掉她的脚踝骨，让她慢慢瘫掉，再也不能行走。‘’这个贰负曾经是我们首领的副手，通晓一些巫族秘术。只是当初他熬痛不过，选择成为贰负神，受族人膜拜。不想此时，他竟成为西王母的走狗，窫窳国只怕凶多吉少。
“贰负神，你自小接受我族族人的供奉，我们首领大人处处倚仗你，为何你现在如此狠毒？”我痛恨道。
“那个泰壹吗？他天天宣称天人合一，人也可成神；万物俱有灵性，万物皆可成神。神越来越多，象我们这种天授神权的天神，长成与人又不一样，哪还会有什么人愿意供奉我？西王母说了＇泰壹他要成为人皇那就先让他成为妖皇；万物想要成神只能先成妖。＇只有西王母这样与生俱来的神明，才能成为天上的皇，天授神权，开天辟地的皇；须弥一世界，神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人的命运是由天神来引导和决定的，人族必须敬畏天神；只有天神可以与天同寿。”贰负神的愿望，就是躺着接受人族的供奉。
赣巨人左手操着铜管，“崩”的一棍砸在我的后脑勺。这一下巨痛，我两眼发直，一头载倒在地，再也说不出话来。
“是砸脚踝骨，脚踝骨！”贰负踮着脚来到我身边，倾颓着身子瞧着我。“砸傻了，这下可砸傻了。”贰负仔细瞧着我，“没出血，没出血！”贰负回首对着赣巨人，痛心疾首，“你砸傻了她，如何知道起死回生的神术，又如何能医治好你我？”赣巨人举着棍子，茫然的双眼没有焦距，只是站立着。
“嘀嘀咕”，一直立在婴之谷石壁上的白鵺突然清醒过来，“嘀嘀咕，”它叫了两声产下一枚白色的蛋，它衔着蛋送到我嘴里，咬碎。温热的蛋液流入我的喉咙里。我的眼神慢慢清明起来。
“喲哟哟”，贰负一把抓住白鵺，“难怪你们巫抵人又叫蛋人，旦人，蜑人”，“原来有这样的神鸟可以治愈痴傻症”。“球球，你快走。”我竭力呼喊，这只白鵺，是我亲手抱大，帮我医治了很多的痴呆的孩子。“嘀嘀咕，嘀嘀咕”，球球拍着翅膀挣扎。突然，赣巨人从一旁伸手过来，从贰负手中抢过球球，一口咬断脖子，吸起血来，球球惨叫一声，再无消息。我痛叫一声，昏厥倒地。
第三节 相偕而来
这一次，我发烧烧了三天，母亲带我去医院去化验，没化验出什么问题，但就是发烧。就也不拿药，回去又去锥脚。我沉浸在记忆里无法自拔，想起安安，就要哭。过了第三天，突然就不发烧了，然后，我就可以放手走几步了。母亲高兴得无法言喻。
这天，我又去锥脚了，我拿着挂在窗户上的风铃好开心的玩着。这种青铜的铃铛我以前有好多的。开心的时候戴一个最轻的垂在衣带上，跑起来就是清脆的叮叮声，我就唱一曲我最喜欢的《风》；不开心的时候就系很多个厚重的铃铛荡在腰间，我就拖着脚步慢慢走，身体能感觉到衣服的重量形成的庄重的带着风的感觉。
门打开了，进来两个大人抱着一个戴着帽子的小孩子。那个小孩喉咙里发出长长的象哨子鸣叫一样的呼吸声。我就抱着风铃看着这个孩子被大人从衣服被子里一层一层地剥出来。我听到那个大人叫他“球球”。我立刻就要扑过去，“球球，球球，是球球吗？”我心里狂叫。抱着我的阿姨已经快抱不住我了，就抱我过去看，“哥哥来了，哥哥来了。”她学着我的口气说着话，来到他们面前。倒吸了一口气。
只见这孩子长的跟一个埃塞俄比亚的小非洲难民一模一样。大大的头上没有一根头发，全身乌黑。四肢细小，只有皮，没有肌肉，腹部如鼓，前胸突出，肩膀畸形萎缩，唇部外翻，嘴角仿佛就要拉到两只耳朵边上了，双眼不聚焦，手掌弯曲不打开，一哭就咬手皮泄愤，双足外翻，支气管里发出犹如哨子鸣叫般的长长的气声。
“哥～哥”我叫出这两个字，滴溜溜转着眼珠只是看着他。
第四节 犹如故人来，相对不相识。
“球球，阿姨抱抱”。为我锥足的两个人，一个被叫做“灵均姐”，一个被叫做“西辰姐”。西辰姐年纪比较小，肤白貌美，爱笑的很大声，一笑就有一个小酒窝，小巧玲珑的个子，下手却一点都不含糊，我最怕她了。灵均姐年纪大一点，脸上有很浓的黄色斑点，但每天都会淡一些，渐渐地已经露出里面原来的白晰的皮肤，每天都可以觉得她的容貌在变化，只有眼神清亮，眼睛看着你又仿佛能看到别处，琼鼻，樱桃小口。话也不是很少，但是你就不能了解她的心思。她锥脚没那么锥心地痛，但她一般不锥，一直都忙着做饭整理，好像有忙不完的事。
今天又只有西辰姐在，西辰姐抱过球球，问到：“球球几岁了？”。抱着球球过来的是他的姨妈，她回答道：“有两岁半了，15年的。”西辰姐挑挑眉毛。“来来，跟我们阅阅比比，阅阅才二十个月大。”
我的阿姨就笑嘻嘻地抱我下来跟球球比比。球球腿软，但是扶着东西就能站的住，只是不能走路，但是穿矫正鞋就可以走路的。我一把扯住球球，一直看着他，也不笑。大家都笑了。球球晃了几下就坐在了地上，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我可比他强壮太多。我还比他高。我心里得意，这下我可以好好虐虐他了。
我摸摸球球的头，摸他的手臂。球球穿着很多的大衣服，怕他自己咬手皮，大人就把他的手用很长的袖子遮住，他不会自己拉袖子。我拉他的袖子玩，他就对我笑，十分的有耐心，然后叫我一声：“弟～弟。”在往后的日子里，他一直叫我“弟弟”；锥脚锥的很痛的时候也叫“弟弟”，对于这件事，他的姨妈是这样翻译的：“他是在叫：要先给弟弟锥脚，他自己是不要锥脚的。”
西辰姐就给他量身高，量头的大小，量腿的大小，称体重，做记录。球球很乖巧，配合地转来转去。但是始终握着双拳，手指成九十度垂直，仿佛再也不会打开。冬姐掰开她的指头，只见趾骨细、短、小，趾骨只有十个月孩子的大小，皮肤也却已经是两岁半小孩的皮肤，所以皮肤都耷拉在指头上，手掌四方形状，手掌心有横断纹。手掌心只有皮，没有肌肉。
西辰姐开始给球球锥脚，球球只是张着嘴巴吸气，过了好一会，才开始“啊啊”地哭，也不叫妈妈，就像一只小猫咪的叫声。一开始都是这样的，这种孩子都没有力气哭出声音来，甚至不会流眼泪，没有鼻涕，这就是“中气不足”。
我的记忆已经越来越完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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