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有你才安好

作者: 萧羽琳 | 来源:发表于2019-03-01 00:15 被阅读22次

                        余生有你才安好

            爱上她,他从不后悔,后悔的是,让她误会了那么久。

      她嫁到顾家的那一年,顾家狠狠赚了一笔,从此生意更是兴隆,名声也大了起来。

      顾家上下都视她为福星,对她的态度也比对其他人好上几分,唯独顾深言对她不冷不热。

      “晚上有个晚会,带你去。”顾深言撂下话,拎起公务包就出门了。等安云烟反应过来,顾深言已经出了大院。

      一年多了,这还是顾深言第一次带安云烟出门,这可把安云烟喜坏了,一整天都笑眯眯的。

      “深言喜素,就穿那件月白色的旗袍好了。”盘好齐腰的秀发,又化了些淡妆。镜中的女郎眉目清秀,月白色的旗袍更是衬的她清新脱俗,立领修饰出一段纤长的颈,下巴微微扬起,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容,像极了不食人间烟火的天仙。

      临近傍晚,外面传来了说话声,安云裳匆匆跑了出去,果真看到了顾深言。只不过和他回来的,还有一个女子。

      “云裳,来,给你介绍一个人。”顾深言向她招了招手,喊道。

      “云裳,她是周老先生的女儿,周星月,以后就住在我们家了,待她好些。”顾深言的手落在了安云裳的肩膀上,带着几分力道,几分警告。

      “那你们先聊,我去换礼服。”周星月冲安云裳吐了吐舌头,就跑走了。

      客厅里瞬间就冷了几分,“顾深言,你什么意思!你既然答应了带我去,那还能再带旁人,还是说,我就是那个旁人?”

      顾深言理了理安云烟的发,“云裳,月白不适合你,试试这件红牡丹的,很映人。”

      “呵呵。”安云烟冷笑了几声,接过了那件旗袍。“顾深言,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你求我嫁给你,让我替代我妹妹,可你正眼看过我吗?”说完匆匆跑上楼去。

      顾深言看着安云烟离开的身影叹了口气,‘云裳,如果那件事没有发生就好了。’

      六年前,顾深言的父亲不幸去世了,年仅十七岁的顾深言被迫挑起了家庭的重担,却因年轻没有势力,生意上一亏再亏。流落街头的他只得去找安云裳的父亲,安慕和。

      幸好安老爷子赏识他的胆识和才华,收留了他,不然他到现在都不知道会在哪流浪。

      后来顾深言借着安家的势力,将顾家恢复如常,又将安家的生意做得更大,为了报答安家,顾深言答应了安老爷子的遗愿。‘合并安顾两家,娶安云烟为妻,安云裳嫁入白家。’

      当时顾深言还去找安云烟谈过,想让安云裳代替安云烟嫁给他。却被安云烟以遗愿的方式拒绝了。

      人算不如天算,安云烟出去游玩的轮船沦陷了。安云裳知道这个消息之后晕了过去,再醒来却一直在说自己是安云烟,顾深言带她去治病,医生都说这是心病,心病就得从心里去除。

      “云裳,我们结婚吧。”

      安云裳撇了撇嘴,“给你说了多少次了,我是安云烟。”

      顾深言眼中的神意重了几分,“安云烟,我们结婚吧,就当是帮帮我,好吗?”

      “帮你?顾深言,遗嘱里说的清清楚楚,你本就该娶我,哪来帮你之说!”

      “我想让你以安云裳的身份嫁给我,行吗?安云烟。”顾深言往前了些,看着安云裳的眼睛讲道。

      “为什么?”安云裳觉得两人距离有些太近了,她已经感受到顾深言的气体了。

      “云烟,你知道的,云裳要嫁到白家,可云裳走了,没有人嫁的话,我们得赔整个安氏。”

      安云裳陷入了深思,顾深言说得没错,这门婚事是安老爷子亲自定下的,白家到时要不到人,肯定会闹,安家现在群龙无首,顾深言又无权插手,以白家的实力,势必将安家拿下。

      “好,我可以答应你。”

      第二天顾深言就向安云裳求了婚,婚礼定在了九月。安云裳嫁入顾家,安云烟已故,安家自然也算是和顾家合并了,白家自然也不会自讨没趣去惹他们。

      婚后,顾深言却一直在忙事业,不知道是不敢面对她,还是不敢面对安云烟。

      “我换好了。”安云裳的声音打破了这片寂静。

      顾深言不由得笑了,果真,这件红牡丹的旗袍成功的把专属安云裳的气质衬了出来,既有赤焰花的执热,又有含羞草的内敛羞涩。安云裳被盯红了脸,正不知道如何逃避这样炽热的目光,周星月就来了。

      “你们都收拾好了呀,这件礼服有些繁琐所以晚了些,姐姐不要生气呀。”

      “没,没有。”安云裳红着脸回了句就先出去了。

      周星月的手自然的落在顾深言的手上,“深言哥,我们走吧。”顾深言却冷哼一声头也不回地走了。

      直到现在安云裳才知道,顾深言已不在是以前的那个顾深言了。

      刚到会场就有人过来给他打招呼,其中一个她还见过,是以前安老爷子给安云裳找的夫家。

      “这位就是顾夫人吧,果真是美若天仙,诶,我记得有句诗怎么说来着,什么云呀花呀什么的……”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顾深言明了他的意,深情的看着安云裳,接到。安云裳突然怀疑顾深言是不是爱上了自己了,可转念一想又打消了这个念头,顾深言一直对妹妹有爱慕之心,后来又为了安云裳娶了自己,怎么可能对自己……

      “对,就是这句,这句话简直就像是为贵妃和夫人所写的一般。”

      “不敢不敢,怎么能和贵妃娘娘相提并论呢。”安云裳看了眼顾深言,向他笑了笑。不知怎么,总觉得今天的顾深言和平时的时候不太一样。

      “有什么不敢的,你那么美,那么好,如果可以我早就娶你了。”白则念打趣道。不过天晓得这是他的心里话,还是一时的玩笑话。

      但这句话怕是碰到了顾深言的逆鳞,也不管旁人如何去想,握紧安云裳的小手向会场深处走去。

      “深言哥,你刚才去哪了,可叫星月找了一阵。”周星月穿着西洋传来的礼裙,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咔,咔,咔。”的声音,又因为样貌有佳,吸引了不少人的眼球。

      “刚才碰到熟人聊了几句。”

      音乐响了起来,男士们便拉着自己的舞伴开始起舞。

      “亲爱的安云裳女士,不知道可不可以和你跳上一曲。”顾深言的手伸向了安云裳,就在安云裳害羞的时候,另一只手将他拦了下来。

      “深言哥,姐姐可能不会,我替她吧。”周星月拉起顾深言就向舞池走去。顾深言好像还想再说些什么,却都被周星月打断了。只留下安云裳独自一人在那。

      “周星月,你又想干什么!”顾深言看着独自一人的安云裳心尖一痛。

      “干什么?顾深言,这是你家欠的,你当然要还啦!”周星月在顾深言耳边说道。不得不说这个位借的很好,在安云裳的位上看,就像两人相拥而吻。

      安云裳鼻子有些发酸,眼眶也跟着红了起来,就像被人抛弃的小女孩一样,在角落里一个人等待被人认领。

      “云裳,没事吧。”白则念将自己的外套披在了安云裳的身上,自己也坐了下来。

      “云裳,如果我足够强大就好了,就不会让他娶了你,我现在好后悔,好后悔,只要我比他强上那么一点点,我就不会让这种事发生。云裳,你生来就是瓷娃娃,是让人用来疼的,宠的,不是让他顾深言拿来受气的。云裳,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帮你,帮你挣脱这个封建牢笼,然后我们一起去国外,过幸福的生活。”

      “幸福的生活?”安云裳看向了白则念。安云裳受过正规教育,是知道男女平等的。

      “对,只有我和你,没有顾深言,也没有背叛。”

      “可是……”可是,我不是安云裳呀,我只是替我妹妹嫁给了深言,他保下了安家,我没有理由也不能背叛他。

      “云裳,有什么好犹豫的!他,顾深言就是个混蛋,你看,他和那个女的跳的有多开心,他有没有考虑过你的感受,他还……”

      “够了,我答应你。”

      “这才是我的云裳嘛。”

      “下面有请,顾深言,顾先生上台讲话。”主持人突然喊到顾深言的名字,着实令安云裳吃了一惊。

      “大家好,我是顾深言,开这次晚会主要是因为我的妻子,安云裳,我想向她澄清一件事,一件大事,这件事关系到了我们的后半生,还请到场的宾客做个证。”

      “好。”台下的人一起起哄,将晚会推向高峰。

      “在那之前,我还想问我夫人一个问题,云裳,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吗?”

      安云裳皱了下眉,真不知道台上的男人在搞什么,他和妹妹什么时候见过面,我上哪知道去,这怎么给他编下去,安云裳在脑海里想了很久,只能把自己以为最早的一次说了出来。

      “六年前。”安云裳望着台上的人。

      台上的人却摇了摇头。台下的宾客瞬间炸开了锅。

      “云裳,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十年前,那时候你才九岁,我父亲带我去你家拜访,你突然跑了过来,抱着我不放,大大的杏仁眼,干净,清澈,里面有我。你给了我一块巧克力,说‘哥哥,这个甜甜的,你尝尝,有云裳的味道哦。’那时候巧克力可是稀罕的吃食,你给了我,可能自己就没了。那块巧克力我放了许久,直到不能再留,我细细一品,果真有云裳的味道。”

      “再后来就是四年后,家里破产,我被迫流落街头,那时候真的是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你对我甜甜的那一笑,我决定去找你。我没有想到你父亲会这么快就答应留下我,后来我才知道,是你姐姐,安云烟。她求老爷子答应收留我的。

      后来你姐姐出事,你因为伤心过度晕了过去,醒来时却得了失心症,以为自己是安云烟,我带你去寻医,他们都说这是心病,得从根部去除,不然是好不了的。所以我一直在做准备,寻找良机。

      我不知道今天的坦言会不会让你想起什么,我只是知道我不能再瞒你了,这样会让你恨我一辈子。

      安云裳的泪已经顺着脸颊落在地上。我该不该信他呢?

      “云裳,如今我鼓起勇气向你坦白,只希望你能原谅我,云裳,我……”爱你。

      “呯。”

      “有枪,所有人趴下。”

      “关电闸,快去关电闸。”不知道是谁在人群中喊了一句。

      安云裳有种不祥的预感,“我去。”深言,是深言的声音,“深言,不要去,有危险,快回来。”安云裳突然想了起来,之前去厕所的时候,有人在隔壁接电话,而且还是周星月接的,依稀间听到电话里面说什么炸药,电闸什么的。

      可是太吵了,顾深言听不到了,他只知道,关了电闸,蒙上狙击者的眼睛,保护她,保护所有人的生命。

      电闸旁的窗户没关,一场突如其来的雨渗进了炸药里,炸药提前爆炸了。人们争着挤出了会场。

      “深言,你在哪,过来抱抱云裳好不好。”

      “深言,只要你好好的,云裳就相信你好不好……”

      “云裳。”

      “深言。”安云裳惊喜般地转过身,看到的却是白则念。“怎么是你,深言呢?你把深言还给我。”安云裳一拳一拳的锤在白则念的胸口上,白则念也不阻拦,任由安云裳撒气。

      “云裳,不是我干的,当时我在外面喝酒,不信你闻。”

      “你骗我,我都听到了,是你让周星月干的,你个恶魔,会场这么多人,你有没有想过他们。”你有没有想过他死了,我怎么办。

      “深言,顾深言。”

      被困在墙角的顾深言醒了过来。

      当时他正想打开门,却听到‘滴答,滴答’的声音,正想着不对劲。

      “嘭。”的一声,炸弹爆炸了,门被炸开了,而他也被炸开的门困在了角落里,却因此躲过了因爆炸带来的风暴。

      他正想着怎么出去,就看到了周星月,一条大梁掉了下来,砸断了她的腿,带火的的风爆卷过,毁正她的容,她什么都没了。

      想来也是,周家散了,这个大小姐也只是仗着周家当年帮过顾深言父亲的恩,赖活于世,权利,金钱,脸面都让她败光了,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深言,救我。”

      “深言,我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了你了。”

      “深言。”

      顾深言费尽力气将门推开,“周星月,最后一次,最后一次!”

      一滴眼泪顺流而下,“好,最后一次,从此顾家再也不欠我了。”

      顾深言拿出防身用的军刀,一下一下的将大粱凿了一个坑,又用石头将大粱支撑起来,才得以将周星日拉出来,本就处于虚弱状态,这个过程更是耗尽了力气,时间。

      他只想着了却了这件事,他与云裳之间就没了阻碍,没有了误会,他就可以和她好好生活,好好过日子,他只想着了却这件事,他就可以与云裳长长久久的在一起了。

      最终,周星月出来了,不同的是顾深言还在里面,在他们打算离开的时候,旁边的的一块石头落了下来,周星月将顾深言推了过去的,石头砸中了顾深言的头部,昏了过去。周星月则一点一点爬了出来。

      “周星月,顾深言呢?”安云裳一直未曾离开。

      安云裳见她不应声,就知道情况不对,马上就叫人沿着周星月出来的路去找顾深言。

      而旁边的白则念,则默默的叫人把周星月送去了医馆,他答应过的定当做到,他们说好了条件,许给周星月一笔钱,还给她在国外找了一所住处。

      “医生,深言怎么样了?”安云裳见有人出来,连忙过去询问。

      “谁说病人的家属?”

      “我是他的妻子。”

      “麻烦在上面签字,病人头部受到了碰撞,血块会压到神经,轻了还好说,重了就……”

      “就怎样?”安云裳忙问道。

      “植物人。”

      “植物人?”

      “这是西方的一种说法,换句话说就是全身瘫痪。”

      安云裳身子一软,坐在了地上。深言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怎么会接受得了。

      “当然了,这得看后期恢复,这不只是看病人的自我恢复能力,还得有家属的配合。”安云裳仿佛看到了希望,把医生说要注意的一一记在心上,只要深言能好,做什么都可以。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了,安云裳每天都尽心尽力的照顾他,直到有一天顾深言醒了。

      安云裳像往常一样睡在顾深言的旁边,再醒来却看到一个俊朗的男子在看她,阳光洒下,仿佛世界都静了。

      “你真好看,像极了我喜欢的姑娘,她大概17岁了,叫安云裳。”

      安云裳去找人做了张仿人皮面具,只要不是特殊情况,就一直带着,她怕顾深言突然醒过来。

       17岁?两年前,深言的记忆回到了两年前。对,医生,“医生,深言醒了。”

      “基本检查完了,病人身体已无大碍,至于他的记忆,可能跟他的过去有关,这只能看顾先生自己的心了。”

      顾深言成为植物人以后,安云裳的记忆也渐渐恢复了,这本是一件很好的事,安云裳却想把它藏起来,是了,他们已经经不起折麽了,上帝给予了他们一次次的考验,即是为了让他们分开,也是为了让他们在一起。

      两年前,姐姐去世那年,一切又回到了选择点,只是这次已经做好了选择。

      回去的路上两人都没怎么说话,一个心事重重,一个欲言又止。

      回到顾家安云裳就让顾深言回房休息了,自己则去找管家,和叔。

      “和叔,深言他失忆的事就不要给他说了,就当没发生过,等着给他寻个好姑娘,样貌可以不出众,脾性好就行,当然了,得贤惠,会照顾人…和叔,拜托你了,云裳已经经不起折腾了。”安云裳说完时,泪已满面。

      “少奶奶,那您咋办?安家和顾家已经并为一家,您去哪?还有,这瞒的过少爷吗?”是呀!就算大家一起配合,可改变不了这变化了的世界,也改变不了安云烟的去世,更改变不了顾深言爱她的心。

      过了好久,安云裳才敢对这个年过半百的人说“和叔,我想请你帮我个忙,我知道这件事不适合让你来,可在顾家,深言最信你了。”和叔看着安云裳最终点了点头。

      “和叔知道拦不住你,你去可以,但你得跟我保持联系,对,还有那里的详细地址。”

      “深言之前说过,姑苏有灵气,景美人也美,我家刚好有一个亲戚在那边,就去苏州吧。”

      “姑苏的确是个好地方,行,到了给和叔回信。”

      “好。”

      “和叔,昨天陪我回来的那个人呢?”

      “先生说的是那个小姑娘吧,她母亲病了,今早便走了。”

      “嗯。”顾深言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去了餐厅。

      “和叔,我病了多久了?”

      “两年了。”

      “为什么病?”顾深言实在想不出是什么病可以让自己忘记这两年。

      “两年前,先生在去参加婚礼的路上出车祸了,脑溢血,压迫神经,昏了两年。”

      “婚礼?谁的?”

      “先生您自己的。”

      顾深言眼前一亮,“和云裳还是安云烟?”奇怪,我怎么连自己结过婚都忘了。

      “安家的小小姐。”

      顾深言激动的站了起来,“云裳呢?”

      “安家的两个小姐都去了海外,让我们勿念。”顾深言心里咯噔了一下,若有所思,嘴里还念念有词,“她走了?她怎么走了?”

      一整天顾深言工作都不在状态,索性就回了家,自己一个人呆在书房喝酒。

      昏昏沉沉之间好像看到一个人,盘着头发,月白色的旗袍,拿着水杯要喂他喝水,可自己的嗓子依然很干,女孩笑了,这个笑他在清楚不过,是安云裳。

      顾深言向女孩伸出了手,却摸了个空,在想起身,却不胜酒力睡了过去。

      “咚,咚。”

      “进。”

      “深言哥,这是晓雨特地给先生沏的茶,赏个脸尝尝呗。”说完还做了个鬼脸。

      晓雨是和叔故友的女儿,故友临终前把唯一的女儿托付给了和叔,和叔也待她如亲生女儿一般疼爱,这个脸自然是要给的。

      “撂那吧。”

      “不要嘛,人家想看你喝。”

      顾深言好像想到了什么,突然眼神一变,“出去!”

      晓雨也许真的没见过顾深言发这么大的火,全身透着寒气,如果可以,他的眼神已经不知道把她杀了多少次了。

      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了,刚才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误以为晓雨是云裳,还好及时清醒过来,不然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顾深言下意识的摸了下兜,胸口有点闷。烟瘾又犯了吗?我记得自己以前不吸烟的呀!什么时候染上的?

      顾深言轻车熟路的在一个橱子里找到了烟,即使这不存在于他以前的记忆。

      烟草的气体渐渐氤氲书房,顾深言看着外面的晚霞,陷入了深思。

      “和叔,最近我要出差,家里就靠你了。”

      “先生放心,有我在顾家自然不会出什么乱子。”

      “白家那边盯紧点,有什么动作及时通知我。”

      “好。”

      安云裳以为她这辈子都见不到这个人的时候,这个人却奇迹般地出现了。

      那天苏州下着小雨,安云裳打着翠竹油伞,在绵绵细雨之间穿梭,匆匆间撞到一个人。

      “对不起,对不起。”

      “云裳。”顾深言没有打伞,衣服湿透了,显然等了很久的样子。

      “你怎么在这?”

      “因为这里有你呀!”

      两人一路相顾无言。

      “就是这了,嫂娘帮我找的工作,我可是这个学堂唯一的洋文老师。”此时的安云裳把幸福快乐通通挂在脸上,漏出甜蜜的笑。

      “同学们,今天我们请一个哥哥来给我们讲课好不好?他特别厉害,比老师还厉害哦。”

      “好。”安云裳看向了顾深言,发现顾深言也在看她,两人相视而笑。

      这一天两人都很开心很开心的,微风细雨,朗朗书声,孩子们的笑语,仿佛回到了那年‘哥哥,哥哥,云裳想吃糖’。

      “深言,我是不会跟你回去的……这里很好,我不想离开这。”安云裳眼神游离,看了看四周,最后落在了一直摆弄手帕的手上。

      “可你不都答应嫁给我了吗?”安云裳愣住了,和叔,和叔他为什么这么做?

      “既然你答应了嫁给我,我来娶你,你当然得跟我回夫家呀!对吗?云裳。”安云裳突然感觉顾深言眼睛里亮亮的,好像有星星在里面,只觉得他耀眼如星,片片星河正在拼成她的身影。

      “深言,我不想回去了,这里也许就是我最后的归宿,如果你想留下,就留下,如果你想走,就走。”

      也不知顾深言用什么理由说服了嫂娘,嫂娘又在院里给他收拾了个屋子,虽说只是暂住,却给安云裳带来了很多的麻烦……

      天刚刚破晓,顾深言从外面回来了,手里拿了一大把莲蓬,颗颗晶莹剔透。

      “你干嘛去了?”安云裳的突然出现吓到了顾深言,顾深言下意识的把莲蓬往后藏了藏。“出去转了转。”

      毕竟莲蓬这么多,怎么可能藏得住,安云裳自然晓得他去做什么了。

      “深言,你给钱了吗?”安云裳红了脸,看了眼莲蓬,“下次可不可以带上我。”

      顾深言愣了下,“昨天给那老头说了,他同意我才去的,没不给钱。”顾深言试着去拉安云裳的手,见她不拒绝,才放下心来。

      “以后我不管干什么都带你去好不好?”安云裳羞着脸点了点头,“那我们先去吃饭。”

      “嗯。”

      顾深言此去并非真的去摘莲蓬,和叔让人送来了信件过来,自己只是去取信,路过池塘,便摘了几只。

      信件里的话让顾深言有些犹豫,‘先生,白家近日在西城大量收买店铺,势力逐渐扩大,顾家手下有不少人已经退出商会,还望先生尽快回来,以稳人心。’

      安云裳有察觉到近几日顾深言闷闷不乐,总觉的会有什么事发生。“云裳,近几日白家有所动作,可能得回去几日,云裳,要和我一起回去吗?”他答应云裳的,当然要做到啦。

      “……”

      “不了,这里的孩子不能离开我,我在这里等你回来吧。”安云裳笑的灿烂。

      安云裳送顾深言离开以后,自己去了顾深言那天所说的莲塘。莲塘真的很美,如诗如画,远处有几个孩子正在摘莲蓬,乘着小船穿梭在莲海之间,微风将他们的快乐带向远方。

      “云裳。”白则念出现在了不该出现的地方。

      “你怎么在这。”安云裳向后退了一步。

      “我怎么不能?他可以,我就不行?”

      “你们家不是……”

      “扩大势力是吧?那个老头让人传话来,让他回去,对吧?”

      安云裳点了点头,“你们想干什么?”白则念怎么知道的?

      “其实那个老头并没有让人送信来,因为他知道太危险了,在顾深言要来找你的时候,他就没想让顾深言回去,同样,我也是,只是方法不同罢了。”白则念说完不由笑了笑,他实现了那时的话,等他比顾深言强大了,他们就可以在一起了。

      “混蛋,你把他怎么了。”安云裳紧握拳头,任由指甲扎进肉里。

      “只是雇了一些人去送送他而已。”两人沉默了。

      “云裳,我知道你承受不了,可我这样做也是为了你好,顾深言一而再再而三的辜负你,你就都能忍下?云裳,忘了他吧,我可以给你想要的一切,他能给的,他不能给的,我都可以,只要你开心。”

      安云裳没有哭,反而笑了起来,“倘若留恋于世间,化船听雨眠,忘不尽的烟,也会烟消云散。”

      如果舍不得这个世界,就化为船吧,与雨相伴,解不开的结,渡不过的劫,也就渐渐淡去了。

      “顾深言,我们来世再见,愿下一世我为船,你为雨,我们终日相伴。”

      也许是安云裳坠入水中的声音惊醒了白则念,不再犹豫,赶紧下去救人。

      “咳咳,咳。”安云裳只觉的头很痛,嗓子像火烧的一样,四肢却冰凉。

      “醒了,醒了。”嫂娘倒了杯水,喂安云裳喝下。

      “云裳,白先生都给我说了,你看你都多大的人了,还去摘莲蓬,看,落水了吧,要不是白先生在,嫂娘岂不是丢了你这么好的一个侄女,喏,这是白先生留给你的信,他说他有事,就先走了。”嫂娘把信放在枕头旁就去熬药了。

      安云裳吸了口并不凉的凉气,拿起了信,‘云裳,也许我真的错了,从一开始就错了,一次次的把你逼上绝路,有时候我真的好嫉妒顾深言,嫉妒他得到了你的心,同时我也恨他,恨他不好好珍惜你。云裳,如果可以,我愿来世化为雨。愿谅。’

      莫名之中泪已布满眼,“可以,原谅。”

      那天,安云裳照旧放学之后,路过莲塘回家,快到时见到一个年轻男子站在门口,男子也看到了她,挥了挥手。

      “深言。”

      一切都是这样温柔,如同她一样,他底下头,在她额头上轻轻落下一个吻,满心满眼皆是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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