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我们会怀念过去呢?因为过去的时光里有我们美好而回不去的记忆,那时候有最好的他,最好的朋友和最好的自己。那时候的你,很容易满足,只是看他一眼,在他身边默默地对他好,就可以很快乐。那时候的你跟朋友在一起,谈得最多的是你喜欢的男孩。那时候,是我们最绚烂最美好却又最遗憾最后悔的青春。
你曾经有为了一个人,做过一件影响你一生的事吗?就像分科时为了谁学了文或者理,就像为了谁高考没做最后一道题,就像为了谁高考填了那一个志愿。
我很想为了一个人做这些轰轰烈烈事情,可空有一腔冲动,生活中很多时候很多事,我们都是没有选择的。因为心里喜欢的那个人,舍不得离开他,我想选择学理,可是父母坚定的话语就像冰冷的剑,一寸一寸插在我的心上,眼泪在我的眼眶里打转,挂掉与父母通话的那一秒,眼泪止不住地掉了下来。
那时侯没有像现在这么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失声痛哭,只是眼前浮现过一幕幕画面。每天早上坐在座位上等着他来,眼睛在他的座位上瞟了一眼又一眼,等到他真的来了又赶紧把头深深地埋在课本里。上课总是偷偷瞄他的脸,看着他上课做的小动作总是忍不住觉得好笑。体育课上和男生踢球的他很帅气,看着汗流夹背的他,手不自觉摸向口袋里的纸,很想要拿给他,手伸出又收回,收回又再次伸出,可终究还是没能拿给他。我是那种喜欢一个人不敢靠近他的女生,不敢近距离地看他,不敢跟他说话,因为在我的故作淡定下内心深处的某个地方早就悸动得不行了。
那个分离前的平安夜,满溢悸动的气息。我想,偷偷喜欢着一个人的女孩子都会很喜欢这种节日吧,因为可以借着节日,把自己那份喜欢他的心意也跟着礼物一起传达。那天中午我没有回宿舍,拿着想要送给他的苹果,想悄悄地塞进他的抽屉。可是偏偏他座位附近有个女生留在教室学习,我的心脏就要跳出来了,像是在怀里藏了一窝兔子,它们都一个劲的往外窜。我把苹果藏在身后,走过去跟那个女生搭话,顺势坐在他的座位上,趁那个女生不注意悄悄把苹果塞进他的抽屉,可奈何抽屉太乱了,塞不进去,就只好轻轻地放在了他的椅子上。还好全过程那个女生都在埋头做作业没怎么注意,这可能是我这辈子做过的最紧张的一件事了,感觉就像是小偷偷东西一样,不同的是,小偷成功地偷到了东西,而我最后却没能偷走他的心。
放完苹果的我溜回座位上,紧张又期待,教室陆陆续续开始有同学进来的时候,我就开始趴在桌子上装睡,内心紧张又悸动,怕他不他知道是我,却又怕他知道是我。那天下午上了什么课都不记得了,终于熬到了晚上英语课放电影。我坐在最后一排,偷偷地看着他,借着屏幕上的微光,我看见他拿出苹果,解下绑花,俏皮地绑在了自己的眼镜上,大口大口啃着苹果,样子看上去既滑稽又可爱,那一个夜晚,我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如果时光能够停止,我多么想它能够永远地停留在那一晚。
在父母的威逼下,我这渺小的爱情还是屈服给了远大前程。最后我还是上交了那张填了理又改成文的志愿表,我就要离开他了,再也看不见他上课时候搞小动作的样子,再也不能跟他上同一节体育课,永远地失去了给他递纸擦汗的机会。我不想这段未见天日的暗恋就这样结束,于是织了人生中第一条围巾,想在放假那天送给他表明我的心意。满心欢喜夹杂着悲伤,那一天最终来到了,可我不敢给他,让闺蜜给了他,现在想着,真是遗憾,为什么当时没能自己亲手送给他。2013年那个除夕夜,我带着满心的紧张和悸动,给他发了三段消息,已经忘了具体内容是什么了,只记得最后一句话,我一直很喜欢你,喜欢你好久了。在按下回车键的那瞬间我的心也跟着一起飞出去了,紧紧攥着手机,死死盯住屏幕,等待着他的回复。那过程好漫长,像等待着处以凌迟的死囚。最后等到了一句话:你是个好人。 看到这冰冷的几个字,眼泪就顺着脸流在枕头上,一股股热流,心里的某个地方隐隐作痛,像是掉进了荆棘密布的丛林,荆棘慢慢收紧,收紧。我以为自己那天晚上会失眠,可最后竟然在泪水中睡去。
那时尚且年轻的我陷得还不深,如果当时能及时抽身,未来三年会不会不那么悲伤。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变成了爱情中卑微的人,卑微地依旧喜欢他,卑微地只希望他能让我对他好,不奢求其他。只是远远地看着超场上踢球的他就足够开心一晚上了,只能在朋友那里打听着他的消息,最近怎么样,是否像以前一样好。在路上遇见也只能故作太平,擦肩而过,晚上却窝在被子里觉得后悔没能好好打招呼。总是找借口去以前的班上,只为了悄悄地看他一两眼,和闺蜜逛街时,总是看到他喜欢的东西,毫不心疼地买给他,闺蜜总说,怎么不见你对我这么好。
最喜欢的是夏天,那个夏天是我最幸福最怀念的夏天,每天傍晚都有美好的夕阳,操场上都有他的影子,每天下午都能给他买东西吃,每一两天都能遇到他,每天都能看见他,我想就这样子,一辈子这样,不接受我也好,就让我对你好。有人说,你不是喜欢他,你只是喜欢喜欢他的自己。不,我喜欢他,所以喜欢这样喜欢他的自己。
2015我们举办了高中最后一次的运动会,那天晚上,借着月光,我做了一件至今仍觉得疯狂的事。我翻过他们班的窗户,在他座位上放了一瓶水和一包湿纸巾。现在想着觉得好笑,大费周折就为了给他送个水,可当时就是很想这么做。运动会一如既往看了他跳高,很帅,他轻松地跨过那根栏杆,每个动作都扣我心弦,眼睛离不开他的身影,因为今天,这次,我可以光明正大地看他。有那样一个瞬间,我感觉他也看了我,可是我看不懂他的心。那几天真的很开心,因为可以看他很多很久,很满足。他短跑比赛的时候,我终于在人群中对他喊了那句加油,不知他是否听见,我已经尽了全身的力气。他跑,我跟着跑,可是跑到终点迎接他的不是我,我不敢像电影中的女生一样在终点拿着水递给他,我不敢,我胆小懦弱,明明那么喜欢他。或许有些事就是为了让往后的我们遗憾才是那样的结果,就像那一次次和他擦肩而过,那一句句没说出口的话语。
有人说,当你喜欢一个人,你就会觉得他也喜欢你。是的,我就是这样的,感觉他看了你几眼,对你笑了一下,你就觉得他也喜欢你了。也有朋友问过我,为什么喜欢他,你们之间不可能有结局吧,他不喜欢你,你们也不了解对方。可我固执地相信,恋爱不是两个人的事吗,两个人对彼此有感觉就行了,不要在乎别人说什么对错。是,可能我不是真的了解他,可是,谈恋爱不就是两个人了解对方的过程吗?我不知道自己对不对,就这样想了。
那是几年前我参加校园歌手大赛的时候,至今还觉得美好。我告诉了他我参加了比赛的消息,那天下午他还是像往常一样踢足球,上课铃声响的时候,他也照常跟着人群回到了教室,我就知道了,今晚上他不会来看我唱歌了,以他的性子本来就该这样,我本来就不该期待。可是当我看到他和他的朋友抬着垃圾桶出现在舞台边的时候,原本失落的心里突然被温暖的光照满,幸福感在我的心里满溢。我想着他会不会是打着倒垃圾的幌子下来看我的,一想到就很感动很开心。各种荒唐疯狂的事在我脑海里浮过,甚至想等会上台后拿着麦克风向全校说我喜欢他,可是冲动如我,胆小如我,我不敢这么做,我怕结局太难堪太尴尬。
时间可能真的会冲淡感情,那时的我们也可能真的很冲动,可是在多年后的现在,我依旧记得那些失声痛哭的夜晚,和那些悸动到睡不着的夜晚,会后悔当初没有冲动,有些人认为没必要这么做,前途更重要,可我觉得,一个人不可能一辈子都活在理性中,总该有几次不理性的时候。人生是自己走的路,不管选择是怎样,都要走下去,别人口中那所谓的对与错,又真的那么重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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