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杨柳依依,芳草菲菲,风光旖旎。
本是大好的日子,他心中却是忐忑万分,满目美景若飞鸿般掠过他的眼前愣是没留下半点痕迹。
师父曾在江南第一庄陈家庄留下一物,师父特让他去取回。
可陈家庄庄主却是一个爱武之人,要入庄中,先得打过他或者他的大弟子。按他的辈分,他去应该是过他大弟子一关。
他与师父久居山中,少理外事,虽然师父的功夫他学得七八成,却不知外面日新月异,功夫到达了哪种程度?
他把担忧告诉了师父,师父气着说,天下招式再变,底子却始终一样,你跟师父学了这么多年,怕甚么?都说初生牛犊不怕虎,你这犊子怎么连猫都怕?他尴尬笑了笑,连忙认错,可心中的忐忑却始终没变。
陈家庄到了,他深吸一口气,定了定心,向庄内说明来意。
安排与他比剑的少年约莫二十七八,与他相仿,他见四周观看的弟子三十几岁仿佛也不少,正自狐疑,那少年抱拳说道:“师兄,此次我正回家,有幸遇玄机老人弟子,特告家父,此次比试就由师弟代替了。”
原来师父在外面被人称为玄机老人,他想。听少年语气,师父应该在江湖上很有名气。自古名师出高徒,他不觉底气壮了半分。
他在来的路上打听过那位大弟子,江湖上名气很响亮,他心中有些发怵。
这位他不知道,料想他年纪轻轻,也该比不过大师兄吧,心中稍安。
其实如果不是有意打听,那位大弟子他也不知道。不过无知者无畏,却是有些道理,至少没有方才那么忐忑了。
他同样抱拳回礼,说道:“请多多指教。”
那少年微微皱眉。他说得很谦逊,不过指教二字从玄机老人弟子口中说出,在他听来却稍稍有些刺耳。
他看见他皱眉,心中又骤紧了起来,琢磨着他哪里做得不对。
对,他还不知道我姓名,他想着太紧张连最基本的礼节都忘了,有些懊恼。
他自报了姓名,徐洋。少年依礼回了姓名。
陈伟,是那少年的名字。
他突然觉得这个名字很熟悉,好似听过很多次,但记不起来。
他也没时间想了,因为比试要开始了。
陈伟向他行了剑礼,以示尊重。他依葫芦画瓢,不过学得有些别扭。
在山中仅他师徒二人,师父嬉笑怒骂,从不以师威待他,他见师父随性,也乐得淘气。
不过在入门之前,性子已经养成。江山易改,禀性难移,在来的路上,他做了很多功课,才知道有剑礼一说。
两人剑锋相指,大战一触即发。
他面色凝重,一双眼睛死死盯着陈伟手中的长剑,仿佛一松开就要发生什么可怕的事。
没错,他很紧张。
见他这幅样子,陈伟心中有些纳闷,这不该是一代高手的样子。
难道是虎师犬徒?他有点怀疑,不自觉心中生出了一丝轻视之意。
剑起,身移,陈伟首先出招了,一招“投石问路”送了出去。
这一招不算强,也不算弱,剑如其名,也是想探探他的深浅。
他剑动之时,他就知道第一剑要来了,他已经做好了迎接狂风骤雨的准备。
剑终于来了,不过没有他想得那么激烈,他看此剑好些熟悉。是的,刚入门时,师父教给他的与此正是异曲同工。
他想是陈伟照顾他的原因,向他送去了感谢的眼神,然后身子向右轻轻一侧,不偏不倚,刚刚躲过此剑。
他觉得轻松,陈伟却是异常惊讶。
是的,他不觉得徐洋不能躲过此剑,不过,这么随意却是少见。
他躲过的同时,竟然还能向他致意,至少这点他就做不到。
他顿时明白玄机老人的弟子果然不是一般人,心中一肃,再不敢轻视。
接下来一剑,两剑,三剑......招招凌厉,剑剑绝学。
一招一式来得很快,不过徐洋总能找到平时的影子,或格或挡,一一化去。
陈伟的攻势突然停了,他明白他已经败了,他招式已老。不过他想试试,接接他的剑。他一直再攻,而他一直在守。
他也感觉到了陈伟的攻势停了,他向他望去,看他剑呈守势。
他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他想是陈伟照顾他面子。一直守着或是有点丢脸。
其实他中间也想着要攻,不过他看陈伟攻势不强,怕是有着后计,一直不敢出招。
别人给了面子,他也不好意思攻得要强,就着随意一剑,递了过去。
他起手以为随意,可陈伟却是变了脸色。
剑花一朵,貌似娇嫩,可意如花香,见隙即插。他使出了浑身解数,才堪堪躲过。
他看他还没有攻的意向,想着再发攻招。陈伟看着,连忙认输。
他有些吃惊,在他看来他还没使多大力。
陈伟看出他的想法,苦笑道:“师兄,师弟的功夫怎能跟你比?”
他怔了一怔,蓦然明白了,他的功夫应该比他强很多。
“那我算通过了,可以进庄了?
“当然。”
他拜会了庄主,先向庄主表示了感谢。他想庄主不想为难他,所以没有让他大弟子跟他比。
“小家伙,小伟的功夫可比我强多了。”说话的是庄主旁边的大弟子。
他有些懵,他看着那位大弟子,忽然记起了他哪里听说过陈伟了。
华山新一代第一高手陈伟。在打听陈家庄时,最令人津津乐道的就是这位少庄主了。
只是觉得与他不关紧,他选择性地忘记了。当然也有他太紧张的缘故。
见他还在呆着的状态,庄主交给他一个锦囊,说道:“你这是你师父留在这的东西,是留给你的,你打开看看吧。”
他接过锦囊,里面是一卷信笺,上面写着:
君子如竹,既要虚怀若谷,也要胸有成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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