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人偏爱竹,尤其是文人骚客。那种挺拔之姿,是极具文人气质的。而在所有的墨客骚人中,大抵只有君子才有那种人淡如竹的风华了。
在我的印象中,所有关于竹子的一切都是美好的。竹林七贤的洒脱不羁,嵇康的徐徐风引……他们成全了那片竹林清幽的同时,竹林也成全了他们的风骨。
郎才独艳,世无独二的嵇康来了。灵魂的悸动让他与这竹林心心相印。若非如此,广陵声悠又怎会回荡在青青翠竹之间?若非如此,三千太学生又怎会请以为师?若非如此,文王又岂会寻悔?是不羁的品行,是乱世的动荡,是黑暗的官场。正所谓:美人在骨不在皮。美人骨,世间罕有。有骨者而未有皮,有皮者而未有骨。然世人大多眼孔浅显,只知皮相而未见骨相。
那沅湘泽畔一定离竹林很远吧,不然屈原的笔下又怎会尽是香草幽兰?斜竹斑斑,细雨绵绵,那种“虽九死其尤未悔”的视死如归又岂是纤弱兰草所能阐述的。只有那挺拔秀丽的翠竹才是屈原“虽九死其犹未悔”孤傲精神的象征。
而如今我所见过的竹子大多都是作为一种装饰品。美则美矣,了则未了。园林里的翠竹被框定在狭小的空间里,所缺乏的正是文人特有的桀骜不羁的精气神。《红楼梦》中林妹妹说潇湘馆:“独爱那几杆竹子隐着的清幽”。但在我看来,潇湘馆之竹到底是失了风骨的,配不上林妹妹别具一格的品行。
君子之竹,其筋劲也,其骨直也,其形翠也,其神清也。非竹不可彰君子之美,非君子不可匹竹之孤傲。君子之竹,竹之君子,两者各美其美,相得益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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