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居戎
流动
头上的吊扇还在转动着，背上沾着汗，脸上印了席纹。黄昏觉醒来，天还没有黑，空气却闷得发紧。撩开帘子，和邻居大妈一样坐在了巷子两边的石阶上，看着睡衣蒲扇的女人话家常，听着三五孩子来回奔跑的脚步声。我浑浑噩噩吊着神儿，静静地看着周遭，我好似在这里成为风景，又好像魂魄抽离出来俯瞰着，像一丝游魂，随着时间溜走，随着夏风落尘。
恐慌和心虚成了这几年心情的主旋律，正如17岁快要成人时的激动人心。再过几年，我就会成了油腻衰老的中年妇女，为了孩子渴了谁去倒水而骂骂咧咧。七毛说过，心虚是觉得自己在浪费时间，恐慌是时间所剩不多。有规划的日子我做不好，付出实践收益甚微。“人生真的很艰难，偶尔想自暴自弃都不行。立刻会有人微笑着扶起你，问你好不好，需不需要帮助。”那些一天天对着我这种丧柴说加油的人，也着实讨厌。被甩的女人总说男人残忍，被出轨的男人总骂女人心狠。要我说，最无情的是时间，除了日出日落，没人寻得见它的真身。它推着你往前走，你就不得不走，横尸荒野或是两鬓斑白。
之前，有一熟人和我说，自己三十未到，却一切顺遂，顺到不真切。言语之间，尽是得意。少年去游荡，中年想掘藏，老年做和尚。我没有他的运气和能力，也不喜他的生活际遇，自是不羡慕。毕竟我还在游荡，老年只想做一个有钱的富婆。目前，作为丧精一个，我已经懒到去左右逢源，说动听的话，给不喜的人留面子。心情不好之时，满脸写着老子不爽；碰到傻缺之人，再不去费力解释，别人心里的膈应之事由其自己理解能力太差造成，想化解？我偏不遂意。燕老板总觉得我是善良可爱之人，其实我是个睚眦必报脾气不好的小人。气恼之时，当真是：老子就是啃你家祖坟里的烂骨头，也不会向你要饭。
瘾
我很少写男女，可不代表不写。男人千万别犯糊涂，尤其是一些自作聪明的直男妈宝。女人喜欢你时，你就是嘴笨貌丑都有憨态可掬之长处；女人厌你之时，你就是貌比潘安也是一只大傻逼。更可怕的是女人都是一个心眼，她认准的事谁也不能让她变。
男女，也就是这么回事。一个阶段跟着一个阶段，此消彼长，或是单身，或是将就入围墙。
有一个人说过，真的很羡慕你，你有家可以回，我虽有自己的房子，爸妈离异，逢年过节我就像个孤儿一样，只有我和我的猫。而我想说，你还有房。我却连喜好和空调都没有。我就想抱紧燕老板的大腿，活得更长久一些，蹭饭蹭吃蹭钞票。房子难买，合拍的人更是难寻，如果侥幸找到了，当然是拉着一起在房子里数钞票吹空调，一直到老掉。
在这三伏天里，我全身起满了痱子，身上的汗也一直流，过命的交情都不能驱使我出门。我已经很久没有和男人一起吃过饭了，单独的那种。每次出门都是漂亮的妹纸轮换着来，当然也有例外，除了上次喜哥不远千里从杭州来看我。多年不见，却没有那么尴尬，聊天吃饭轻松自然，我也不用正襟危坐，举止规范。和身边的人相处，对于不同的人，我仿佛就是一个不同的我。有时候连着三天出去，我都不知道哪个是真的我，还是每个都是我。好像哪个朋友，我都能接上话，若我沉默的时候，就是真的有了脾气，琢磨着如何脱身离开。
这会正热，我最喜欢夏夜，最好再有些微风。从冰箱里倒一杯柠檬蜂蜜水，穿着不贴身的吊带裙，出门，找一个没人搭讪的角落坐下来，一个人静静的，听着小提琴曲子，看着晚风和燥热正在打架，嬉笑怒骂，于我何干。
黄昏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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