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尔德说:“耶稣是第一个懂得悲哀美的大诗人。”
尼采因嫉妒耶稣而疯狂。
木心先生也说:“耶稣是集中的艺术家,艺术家是分散的耶稣。”
木心先生认为耶稣本身就是伟大的文学家。
《新约》里耶稣有一段话,意象,襟怀,哲理,情境都有,是散文,是诗:
所以我告诉你们:不要为生命忧虑吃什么,喝什么,为身体忧虑穿什么。生命不胜于饮食吗?身体不胜于衣裳吗?你们看那天上的飞鸟,也不种,也不收,也不积蓄在仓里,你们的天父尚且养活它,你们不比飞鸟贵重得多吗?
你想:野地里的百合花怎么长起来的;它也不劳苦,也不纺线,然而我告诉你们:就是所罗门极荣华的时候,他所穿戴的还不如这花一朵呢!
你看,耶稣用诗一样的语言传道,劝解世人,忧虑是多余的。
这语言平稳,博大,它已离开宗教,离开哲学,纯然是艺术。
耶稣又说:
你们这小信的人哪!野地里的草今天还在,明天就丢在炉里,神还给它这样的妆饰,何况你们呢!所以不要忧虑说:“”吃什么?喝什么?穿什么?”这些都是外邦人所求的。你们需用的这一切东西,你们的天父是知道的。你们要先求他的国和他的义,这些东西都要加给你们了。所以不要为明天忧虑,因为明天自有明天的忧虑,一天的难处一天当就够了。
耶稣的思想襟怀,纯粹理想主义,极端无政府主义,形而上,空灵,不能实践。
人类脱离动物界,必然忧于衣食住行。飞鸟,百合花不是人类,岂懂人类柴米油盐之忧?
耶稣的论调是贵族式的,清雅,隽永,不食人间烟火。
但是这些因素,恰好暗合了诗的要求,理性不足,理想主义泛滥,自然就是诗了。
耶稣看到百合花,想到人类的自苦。
“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这是整个人类史。
耶稣,老子,佛佗,他们都看到了人类的自苦,一边很悲观,一边想办法抚慰世人。
佛佗在菩提树下顿悟,他悟出了一个“”空”字,缘起性空,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万法皆空,无我相,无人相,无寿者相。
耶稣也悟到了,人要学飞鸟,学百合花,简单便无忧虑,还是一个“空”字。
老子绝圣弃智,认为人类的苦恼来源于太聪明,主张道法自然,就是耶稣主张的学百合花,依然是一个“空”字。
你看,宗教都是相通的,东西方圣人都想到一块去了。
他们着眼于人类的自苦,不约而同找到了一个“空”字。
但是,这只是理想主义,听起来很爽,实践起来难。
就如同我们读了上面耶稣的话,觉得有种暂时性的动人的美。
但当时美了,事后还是糊涂,还是回到茫然,忧虑还是忧虑,没饭吃还是没饭吃,不会因为信了就有饭吃就得救。这就是诗,这就是艺术。
耶稣是矛盾的,也许后来耶稣想清楚了,务实了,他知道人类的苦大概无解,于是话锋一转,劝解世人进窄门:
你们要进窄门。因为引到灭亡,那门是宽的,路是大的,进去的人也多;引到永生,那门是窄的,路是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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