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该怎么对你

你曾亲手打造我的模样

初来的日子里

你认真缝补着我的灵魂

满意地放在公堂之上，对它大加赞赏

你崎峻的空谷，我每每路过

那高耸的山峰与流彩

无不震撼着我初生的心灵

那是旧日的赞歌，唱给旧日的支配者

我长久地跪在你面前，正如你长久地高傲

长久地，在你面前捧着我的心

渴望你天国的恩泽

懦弱者，永远匍匐在恶魔的脚下

而我与他们不同

我有一双黑夜馈赠的眼睛

那是我梦回地狱的那夜，用鲜血和灵魂作下的誓言

那是因为我不仅仅是胆小者，小市民

我还有，仅有的——眼睛

一双在黑夜中睁着的眼睛

我睁着看你，睁着看我，睁着看流血的大地

——我白天在流水线上忙碌，夜里睁着眼写诗

我看到血，看到枯萎的生命，在洁白的实验室里默默窒息

我看到尊卑，看到等级，看到你华丽的长袍下古老的心

我看到自以为上帝的恶魔高居山巅，围绕跪拜的信徒洒下神谕

我看到血，双目刺痛。我看到血，满眼鲜红

我该怎么对你

渐渐的，我比开始更加了解你，却从未接近

你强大而可怕，恢弘冰冷

正如陈友谅对与朱元璋

我痛苦地承认有所畏惧

今夜，我再次走过你崎峻的空谷

乱石穿空，惊涛拍岸，枯松倒挂倚绝壁

琳琅满目地，刻下你可歌可泣的足迹

今夜，我再度睁着眼睛走过这长路漫漫

沿途的黑暗侵蚀着我仅剩的尊严

我紧握着我的护身符——这属于我的上帝爱人而温暖

我明白，只有一种方法

——看着它，直面它，挑战它

然后，在最终的那场决战中把它正面击败

把神坛砸碎，把教条烧毁

那一刻我才会明白——正是这样矛盾的你塑造了我的灵魂

我要如此对你

PS：部分化用自许立志《我谈到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