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接到这信时,一定先六七天就接到了我的电报。我的电报一定将使你为难。
我知道家中并无什么钱。上海那百块钱纵来了,家中这个月就处处要钱用。你一定又得为我借债,一定又得出面借债!想起这些事我很不安。我记起了你给我那两百块钱,钱被九九拿去做学费了,你却两手空空的在青岛同我蹲下去。结婚时又用了你那么多钱。我们两人本来不应当分什么了的。但想起用了那么多钱,三三到冬天来还得穿那件到人家吃茶时不敢脱下的大衣,你想,我怎么好过。
三三,我这时还想起许多次得罪你的地方,我眼睛是湿的,模糊了的。我觉得很对不起你。
我的人,倘若这时节我在你身边,你会明白我如何爱你!想起你种种好处,我自己便软弱了。
我先前不是说过吗:“你生了我的气时,我便特别知道我如何爱你。”现在你并不生我的气,现在你一定也正想着远远的一个人。我眼泪湿湿的想着你一切的过去!
这就是月亮与六便士 。
即便你是浪漫如诗人,你仍然要过平常人的日子,仍然要有柴米有盐的苦恼,沈从文也不例外。
纵然此时他已经是一个小有名气的作家,教授,依然会为了家中是用度而烦恼。
没有谁会活在仙境中,那是神话,是理想,是梦幻。
当时沈从文先生虽然小有名气,但是个人收入不足以维持家庭开支,他们两人结婚时,沈先生又花了张兆和很多私房钱,而张兆和都毫无怨言,处处理解丈夫,怎么不教沈从文感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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