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过,花开了,雪化了,月儿出来了……
假期怎么安排?好友问。
说走就走,去完成一场风花雪月的事。她说。
脱单还是艳遇?哈哈哈。
我?去刮风,看花开,听雪化,邀明月。
她一个人拖着行李,开始一个人的一场赴约。
从哪开始呢?下关风,上关花,苍山雪,洱海月。自然是从下关开始。
她站在下关的风里,长长的耳坠随着长长的长发在风里飞舞,她张开双臂,拥抱着风,直至全身变得冰凉,脸色苍白。
在这寒风里,该是没有花的,但她还是去了上关,没有花吗?有的,不过与她一般显得过分孤寂。
那纯白的雪,让外界的一切颜色显得暗淡,哪怕是血红也无法刺眼。她走在雪里,看着那些不断按动按键激动的人,她露出的是微笑,有伴是快乐的。她看着手里的相片,找着那个角落。她看到了,那个安静的角落,如她一般喜欢安静的角落。她站在那里,看着身后高山上的雪,天上的雪花还在不断的飘落。她用手掌拾取雪花,看着它们掌心一点一点融化,最后消失不见。
都说大理是艳遇之都,人若要艳遇,还管是不是大理呢?
但是,洱海的月是异常皎洁的,和云南南的透亮的天,洱海低语的海水搭配,让人有一种拥抱一切美好的纯净感觉。她坐在海边,看着月缓缓升起,再也抑制不住流泪的冲动。
她起身,走进一家酒馆,在能看到洱海之月的床边坐了下来。服务员送来了她点的酒,那是一种和云南的天空一样,南得透亮的液体。
不经意间,一个歌声突然击打着她的心:喔,我要找到你,不管南北东西……。是陈明的歌:我要找到你。唱歌的是一个女生,声音与陈明相似。她的泪水冲入酒中,溅起酒花,拍打到她的脸上。她垂下头,垂下眼。在这放纵的环境里,又有谁会在乎谁流过的一场不想干的眼泪。她静静的等,等泪水一颗一颗找到归属。月依旧挂在远处,平静的像看穿所有的心事,包括那些遥远的,早已连当事人都忘了的,与这世间不想干的心事。除了她,她牢牢的盯着它。似乎在问:你记得?难道你还记得?她似乎看到月亮调皮的眨了下眼睛。
她也情不自禁地笑起来,笑什么呢?笑所有的心事都会找到归属?她抬起酒杯,将里面的酒和眼泪一口喝了下去,所有的东西都在找出口,你看,连眼泪都如此聪明。只有她,笨的让自己有些手足无措了。
她绕过很多路,坐在一棵大树下,看着不远处那个站得笔直的岗位兵。她知道不可能是他,但曾经他也站在那儿过。
那是很久很久的事情了,曾经他经常轮值站岗,训练。偶尔躲起来非常兴奋的给她打电话,我第一次做这种事,好刺激呀!
他告诉她关于大理风花雪月的事。他站在风里,举着电话大声说:你听,这是风;他现在花海里,和她视频,你看这是花,到我的花在那一头;他曾跑到苍山,站在上面,拍了照片寄给她;他曾在洱海的夜色里问,它答应我把我的思念带去给你,你收到了吗?
他曾问她,你有耳洞吗?我今天休息,看到一对耳环好漂亮,长长的,和长发搭配在风里真好看。
为此,她去学校旁边的饰品店打了耳洞,痛的眼泪直流。可是不久堵上了一只,她又去打。可是总是不如愿,直到今天,折腾了无数次,她仍然只有一只耳洞。她第一次把长发拉直,今天她仍然一直是长直发。
他说,你什么时候来探望我,我有探亲假,我们一起去经历我们的风花雪月,等到我们认识十年之期,我把所有的故事写进我们的纪念册里。
可是,如果你不是我女朋友,我们见了面只能握手,都不能牵手。你什么时候做我的女朋友?
我做你暂时的女朋友,好不好?等你找到更好的,更喜欢的,我就放手。
天知道,她当时多自卑,她是那只藏在人群里的丑小鸭,她鼓足了勇气才说出那个决定。
她拿着他的相片,是他站在军分区大门口穿着军装的相片,面带微笑,是她喜欢的英姿和温暖。相片的背面,是一首诗,是他给她写的诗,诗句里有她的名字,最后有他的署名。
她曾经想过来看他的情形:她会悄悄地来,站在远远的地方陪着他一起站岗。然后一起去走他走过的所有大街小巷,一起去经历风花雪月。
可是没等到那个时候,他们就没了未来。怎么分手的呢?她记不得了,似乎没有因为什么,就没了结果。
不是所有事都会结束,也不是所有事都会有结果。
她坐了很久,等到对面换岗。
她拿出一个本子,上面记着他发给她的所有信息,字迹已经泛黄,里面夹着他的相片。她摘下耳环,将它们放入一个盒子,埋在土里。
她站起来,走进昏暗的夜色里。
我走过风,路过雨,经过春夏秋冬四季。
我翻过山,越过岭,穿越大海,经历过白天的喧嚣,最后伫立在黑夜里。
终于明白,向前亦或转身,我们都不可能再相遇……
你在大理,我也在大理,我们都在风花雪月里。
你听,风声,停了!
你看,花开,谢了!
你摸,飘雪,融了!
你等,明月,沉了!
故事很多年前在他心里结束了,在她心里,今夜才是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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