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以后和家人之间的每次离别都狠狠冲击着我的内心,每每返程的路上心中五味杂陈,以前倒没有如此强烈的感觉,这一两年这种离别基本可以当做是一种痛苦和思考,是因为眼看着父母奶奶日渐苍老的缘故吗?
2023年12月3日我参加完姐姐的婚礼再一次踏上返程的路,1号到家,3号匆匆忙忙便离开了,短暂的相聚和家人之间彼此留下的只有忙碌的背影,在繁忙的日子里都未能来得及和我的家人好好聊几句。
早上六点父亲准时起床生火给我做早饭,天还未亮外面一片漆黑,睡梦中模模糊糊听到父亲在叫我:“雅萍,赶紧起来,不然迟到了……”父亲母亲一向如此,急性子,重要的日子里早起,收拾屋子,给家人做早饭,准备出门要用的东西,一切都要早早准备,而我一磨再磨,基本上是在母亲的埋怨中完成基本的工作和准备。
简单吃过早饭,我掏出来一百元递到父亲手中,父亲微微一笑“不要,给你妈,我拿上也没用……”一番推辞后父亲接过钱放在了电视柜上,虽然嘴上在拒绝女儿的心意,想必内心应该是十分开心的,我们都知道父母想要的并不多他们不求回报,儿女为他们简单的付出他们视如珍宝,父母是如此的伟大,倾尽一生只希望儿女一切都好,至于自己过着什么样的生活吃的什么苦他们全然不在乎。
“我们俩个人走到车站去啊,骑电动车大早上冷的很,时间来得及呗”
“嗯,我俩走下去”
父亲再三询问我有没有遗落东西,有没有吃饱,还说吃的早饭有点简单了,没有给我做好吃的而自责呢。
“吃什么都一样,大清早我也不想吃,在车上我随便吃点就好了”我说道。
父亲拖着沉重的行李箱,边走边说到“每次喊你不要拿行李箱,每次装那么多东西,这么重路上多不方便啊,自己又费劲。”确实,我从上大学开始,行李箱有多大就装多少东西,用的不用的都给拿到家,从学校带到家,从家带回学校,我的行李箱永远是很重的,工作了这个毛病还是这样,总觉得眼里看到的东西不带上就没有安全感。
寒冬的早上七点四十天蒙蒙亮,略吹寒风,我和父亲走在长长的路上很少说话,田间地头马铃声叮叮作响,远处一位农妇包裹着头巾在放牛,周围极为清冷,白色的雾气从口而出,父亲脚步一深一浅,呼吸声显得很大声,拉着行李箱走在我的前面,父亲的脸还是和夏日那边黝黑,我的眼睛扫过父亲耳朵上的耳机心里很不是滋味,我如此勤劳朴素的父亲这辈子到底吃了多少苦,他内心到底有多苦,他的内心我好想从未走进去深深地了解过,生活即便百般苦涩他和母亲也未曾跟儿女们诉说过,听力残疾的父亲受尽了别人的脸色,吃了很多很多苦,而我有时候是真的觉得无助和无能为力,即便生活再苦,父亲母亲也从未抱怨过,对于儿女他们从始至终都是在用行动表达着作为父母的爱。
父亲将我送上班车很快就离开了,也许是习惯了这种离别,我们都没有多做逗留,回头看,玻璃上一片雾蒙蒙我早已看不清父亲的背影了。
坐上火车我给相亲相爱一家人群里报了平安,母亲那边的语音中夹杂着哽咽声,显得很难过。
“我后悔死了,你和妹妹要走了,我为了赶时间上班都没能和你们两个好好见个面,大姐结婚大家都很忙,都没时间问问你们两个好不好,我要是今天不上班大不了老板骂我一顿,要是在家能给你两做顿好吃的,然后好好把你两送走我也就放心了……”
“没事阿妈,放心,我们都长大了,没事的,我们会照顾好自己的……”
母亲那边已经不能好好说话了,电话中母亲哭的很大声,我安慰着母亲,内心很纠结很挣扎。
这一路,从上大学到工作一直在外,将近八年的时间,来来回回,有时候很恍惚,我很满意目前的生活和选择,但也会不断地问自己,我的选择到底对不对,能不能保证给父母尽孝,一边在挣扎一遍在前行,很迷茫也久久没有答案。
人生可供选择的路太多太多,到底哪条路是两全其美的选择?我们为了追求自己所谓的梦想和理想生活不顾万里,不考虑不照顾亲人的感受到底对不对,这种方式到底是不是自私的?
我没有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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