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词写得极好——一眼万年,彻底分开那天,我完全明白了这个词。
好奇心害死猫,我终于忍不住在回家的路上问了他关于那张照片,在一个聊的非常开心的时候提起这个话题,发给我是什么意思,我心里想了一万种可能,但他沉默,没有回答。
处境再一次变的非常尴尬,那段冷战期,路上不再相遇了,目光不再炙热,偶然有一次在转角处两人狭路相逢,他直直往前走,我拐弯抬头看到他,确认他的一瞬间我仿佛被冻住,定了一下,还是逃走吧,快速低头溜走,没给他说话的机会。
那几天我故意和闺蜜一起走另一条街,不想一人落单更加不快,没想到在路上碰到了从不走那条路的他,一个人推着车像在等人,我却没理会,自顾自和闺蜜远去。
心情极差加之身体疲惫,在冬天的低温考验下果然发烧了,记得是个周末,那晚十分不适,放学想赶紧回家休息。自己骑车不理任何人地骑回家,走到半路看到他一反常态没有骑车,心想几次三番这样可能有话要对我讲,可偏偏我那晚发烧难受,只好决定下次来谈,头也不回的走了。
终于隔了两天,我在QQ上看到了发烧那晚凌晨他发来的信息,我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他说他仔细考虑过,无论如何他要站在她的一边,守护多年的兄妹之情,选择与我再不相识。
多次的纠缠拉扯,终于有了爆发,那一段话虽然不多,但字字伤我。后来我才明白其中为何有一两个错别字,他一定不愿多看,割舍一定很痛。
当时的我全然不懂,我原来只想单纯的知道我在他心里的位置,没想到却逼他做了如此无情的决定,我以为那次和往常一样会等我病好再谈,没想到错失机会,我有太多太多话想说,就算他不问我,就算他决意要放手。
那晚我把所有从未对他说的话都写了下来,把所有我为他做过的事写了下来,小小的一张纸被我写得满满当当,生怕哪一个标点符号不能表达我喜欢他,可从始至终我没说过我喜欢你,只有一句:我在送你的那张明信片邮票下面写了一句话,如果你没扔,请拿出来看看。
这是我最大的勇气,也是我最后的尊严,更是拿出了最卑微的态度,请求他能明白哪怕一丁点我的情意。
是那句“山有木兮木有枝”,如果他能找到那张明信片,那句话恰巧还在的话,他一定会懂“心悦君兮君不知”吧。
只想让他知道,很久以前,我就已经“心悦君兮”,全世界都知道,只有你不知。
第二天,我的心平静无波,像是被宣判了死刑的囚犯,毫无指望,只等待枪响的一刻。
中午放学,我以最快速度冲出教室,却看到他的车早就已经不在,那时只有一个想法,我要把这封信给他,再慢一点,恐怕此生难过,来不及多想,一路狂奔,拼尽了全身力气蹬车,路上人不算多,却怎么也看不到他的身影,离家越来越近,心越来越沉,我怕,我太怕了,从没有一刻这么怕过,我怕错过,就是一生。
拐过一个弯道,在小区门口的对面,我看到了他,正在等车过马路,那样熟悉的背影慢慢的骑到门口对面,停下车,脚放下,转头,我和他对视,那一刻,两个人的目光是紧紧噙着的,我面无表情,神色呆滞,但眼中只有他一个人, 他也大概猜到我已经看到他的留言,眼神波澜不起,是所有岁月静好的包含,给我紧紧包裹的深切,那一眼,所有的细节都看在眼里,仿佛一切都停下了,时间过了一万年那样久。
车流一过,所有人都在穿过马路,我虽然停下了蹬车,但之前的速度却让我慢慢溜向他,他也缓过神来,我就这样到了他身边,不到半米的距离,什么话也没说,陪他过了马路。
虽然脸上波澜不惊,但一直攥在我袖子里的那封信却被我摩挲变软,我想,该做一个了结了,他似要开口之前,我把信抽出来,递到他手边,没说给也没解释,他犹豫了一下,伸手接过,那时,我的语言已经干涸,仿佛所有要表达的都已经在刚刚那一眼中,
我不敢再看他,我怕再一眼就是泪目,用力蹬了一下车,抢在他前面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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