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知道,世上唯一不变的就是变,但万事万物也有规律可遵循,只要把握规律就能预测未来。事实真是这样吗?四季更替、潮涨潮落,人口增长、人类衰老这些符合周期性和线性发展的事物基本可能预测,但国家兴衰、经济发展、投资波动、人生发展你就无法依据线性的规律去预测,因为在这些领域,意外总会以意外的形式出现。如果你又想在这个纷繁复杂的世界上多一些掌握感,你能怎么做呢?你需要尽可能多地理解这个世界。
一、世界复杂多变。世界比我们想象中的复杂得多。亨利.彭加莱提出的“三体问题”,直到现在我们也无法精算计算出其中的关系。太阳系中如果只有两颗行星,那么这两颗行量的运作方式可能计算出来,但只要在这个系统中出现第三个星体,比如说一个体积很小的彗星加入到这个系统,那么它对这个原有系统带来的影响就是爆炸性的。因为,想要计算这颗彗星对这个系统的影响,就需要考虑这颗彗星进入系统的所有因素,而这些因素作用甚至涉及到145亿年前宇宙大爆炸时的一颗原子,影响因素不计其数,哪怕是一个微小的变化考虑不周,结果就是大相径庭,蝴蝶效应就比较典型。这也告诉我们,只要是复杂系统,你就无法计算,至少站在三维的角度上无法计算,更何谈预测。因为,一个系统特别是关联成千上万因素的系统,以我们现代人的智慧还不可能掌握涉及其中的全部知识,进而集合全部知识进行评估,许多重要的信息还是会被漏掉。事实上,只要是符合随机性特性事物都会遵循这一原则:一个连续1000天都在增长的一个数字,在它到达1001天时不一定继续增长,而在1002天时也可能出现无数种变化。而现实中,符合线性变化的事物小之又少。
二、信息有毒。信息越多带来的噪音越大,模糊的信息越多干扰也越大。科学家们曾经做过通过给出数量不同信息照片来辨别消防栓的试验。两组试验对象被要求通过逐次出示越来越清晰的图像信息,来判断照片中的实物,其中一组给出5张照片,另一组给出10张照片,5张照片那一组的照片就是从10张中选取的5张,最后的试验结果说明,5张照片那一组判断出实物的概率远远高于另外一组。事实上,信息随时间增加越多,大脑在对某一事件进行是非判断前,作出的“假设”次数就越多,而每一次假设都会放大你预测错误的概率,使你与真相越来越远。想想看,你在股票市场的操作策略有没有类似的行为,多数人为什么总是在追涨杀跌,那些天天盯着市场走势参与者的投资收益,是否有更大概率超过那些中长线投机者。还有一个原因就是现有的信息阻碍了想象力。从人类开始想象像鸟一样长上翅膀,到现在真得飞向天空经历了多长时间,还是原先想象的样子吗?这么长久的历史中,我们是不是一直依托已知信息从“肉身”上想办法,而没有考虑过“机械人”或“智人”的可能,而轮子拓展了脚的功能,机械拓展了手的功能,互联网无限增加了我们看到的距离。而且,新技术出现后,渐变到应用比你预测的要慢,当它成熟时又比你预测的快得多。想想2000年左右的互联网泡沫,人们开始悲观到了极点,但20年后的今天,它发展的速度也超出了绝大多数人们的想象。这也告诉我们,人们的智力受环境信息所限,要么整体低估新技术,要么严重高估它们的重要性。
三、警惕自大天性。以为自己知道与实际知道差距很大。悉尼歌剧院开始设计时,计划投入700万美元完成项目,而现实中,十年后建成的歌剧院建设规模小于预期,经费开支却陡增为10.5亿美元,增加了150倍。设计师在设计过程中的确已经尽最大可能地考虑了项目中的各种关联性,但全球化的今天,既便是一支小小的铅笔,它的制作过程就涉及到成千上万的商家,并且商家分散在全球各个角落,一点小小变动牵涉各方成本。更何况更为庞大的“悉尼歌剧院工程”,想要把图纸、原材料变成实实在实的真实物体,不仅仅是工程建设上的问题,还会涉及气候、政治环境、战争等多方面情况,而其中涉及到的知识气企能是一个设计师和几家评估机构知识所能覆盖全的,这也是人总是严重低估自己无知程度的根本原因所在。无知时更无畏。人们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具有了这样的特点,当对恐惧无知时更愿意蒙着眼睛走路。CoViD19扩散初期,某“专家”就预测:“有证据表明,病毒对年轻人和儿童没有传染性。”但实情情况是,专家组经过短期的观察和试验后,无法判断病毒的作用力,也就是说“没有证据表明,病毒对年轻人和儿童不具传染性。”这个时候,因为有着广大喜欢听好消息的大众,因为有着以往“下赌正确”的经验,“专家”为了再一次突显自己的作用,夸大自己预测能力。对于他们来说,历史上没有出现过比SARS更严重后果的传染病,前期的H1N1、MERS也都没有造成广泛的影响,本着再次成为焦点心态,在没有更多证据支持的情况下,他们赌徒的心理战胜了理性,直到“黑天鹅”出现。而且,你也会为每次的决策找出“合适”的理由。当你作出一次决策,你会想办法证实它是对的。事实上,想证明它是对的,你能找出一万条理由。但你不愿意(有时候确实也很难)找出“证伪”的证据。事实上,人们无法在没有参照物的情况下思考,也无法在不编造理由或加强逻辑关系的情况下观察事物。你在观察事物时,不是关注它的真相,而是自动带着某种“偏见”,结果就可能偏离真相。这也是人在认知上的锚定效应,在物质占有上同样适用。当你拥有某件物品时,你会高估它的价值,当你不再持有一支股票时,你又会低估它的价值。
四、波动中把握机会。既然世界多变,未来不可预测,你就不需要考虑意外发生的概率,只需要理解它对你的影响,在波动中寻找可能性。也就是说,只要把意外来临你能承受的程度搞清楚,做好足够准备,你就不会在遭遇危机时因慌乱而犯致命过错,只要不致命,你就活得长。比如,去南极旅行,你大概知道南极历史上的最低和最高温度,但旅行的途中,有没有可能遇到更加极端的天气,完全有可能。至于它发生的概率有多大,哪怕百万分之一,你去不去?那就要看你为此做的准备了。倘若你拥有百万吨级破冰船和充足的能源,你当然可以去。假如,你的身体机能对严寒极度敏感,而且又不具备极寒条件下生存的技能,你承受不住哪怕几小时的严寒天气,不管南极对你有多大的吸引力,你也不能去。另外,有弹性的生命才能持久,而生命的弹性只有经历现实生活会得到锻造和提高。《机器人查派》这部电影警示我们,哪怕一台具备学习能力的智能机器,设计者都无法左右它的未来,最后教会它的只能是现实的生活。我们必须持续保持怀疑主义精神,试探着前进,在波动中不断地搜集有利的机会,总有一天你会抓住一次甚至几次巨大的机会,创造不一样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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