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一天的某一夜
文/高峰青青草
某一天的某一夜,正在台灯下读《聊斋志异》,心思飘摇于蒲松龄的善善恶恶,灯突然息了。
刹时周围全是黑暗,一切在黑暗中愈显静寂。灵魂悬浮着,离开了鬼狐传说,仍未回到现世。
静静的,沉寂的夜,没有人与自己面对,没有人来交谈,沟通心与心。
想说些什么的时候,未必有人倾听;不愿作声的时候,偏偏有人喋喋不休。说与不说的自由尚难拥有,可见人生的不尽如意。
这般深深的夜,这般黑黑的夜,其实自己对自己说了许多,而对于一切又无话可说,心在倾诉与沉默之间定格。
过去了的,如刚才亮着的灯瞬间熄灭,感觉遥远了。
大街上的人流喧嚣,上班的劳碌困倦似为另一个世界,不再有各色的服装炫耀虚荣,不再有不同的脸色交织恩怨,不再有走走停停的疑惑,不再有忙着抓住什么的失落。
日历一页又一页翻过,看日升盼日落,枉然为岁月的流失而落寞。每天奔波在同一条路,每天忙碌得来不及思想。偶尔看云,轻淡淡的;偶尔看水,悄无声的。上班一族的生活,重复着,重复着……
而此时,那一切远了,消失了。每一天留下了什么?无所依附的失落,因生命空白而有的恐惧,使所有的人和事都虚幻般不真实了。
黑夜是一道帷幕,落下来,结束了所有的戏,没留任何悲欢离合的痕迹。仿佛梦是过去,仿佛心在寻觅,伤痛的自己徒添几分怅然而已。
无论过去的,到来的,都是无法抗拒。什么样的路,走出了什么样的脚印;什么样的心,感受了什么样的生活。未知的和过去的一样,终是无法选择。
活着累了的时候,便盼如这某一天的某一夜,静止了一切,不去诉说,重新梦想些什么。
梦醒的时候,依然渴望爱与温暖,依然挣扎着为生命添几笔亮色。
写于1996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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