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掠过这个洞穴,尽管它位于矿洞的最深处,尽管它大到足以装下一个城堡,尽管它阴暗,潮湿,障碍重重,但战争之风依然呼啸而过,带来硝烟与死亡的气息。地下河的水,也因此变得不再平静。然而这仿佛并不能影响停泊在它之上的巨大的黑色战舰。
战舰之上的船长室内,艾德温.范克里夫来回的踱着步子,室内昏暗至极,小梵妮莎守着桌子上唯一的蜡烛,她坐在高出自己一半的大帆布椅子上,用那双黑色的大眼睛盯着自己的父亲,就连幼小的她也能看出父亲此刻的愤怒与焦躁。
艾德温黑色的皮靴不断地踩在地板上,由橡木铺成的地板不断地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像是在反抗着皮靴的压迫。而艾德温并不在意这些,此时的他双手背于身后,标志性的红色面罩被扔在满是战略计划的桌子上,阴影直接映在他的脸上,使那张因常年风吹日晒而显得棱角分明的脸阴暗了许多,不过也好,这样就不至于让自己的女儿看到他因愤怒与仇恨所扭曲的面庞了。
“暴风城的渣滓们终于还是动手了。”暴风城想对付他艾德温.范克里夫已经不是一年两年了。而令他气愤的是他们偏偏在这个时候,在他将一大部分亲信派去赤脊山,一大部分兵力驻扎进艾尔文森林雷霆瀑布的时候,在这个即将打响的战争前夕,在死亡矿井防守最薄弱的时候,打了过来。
“一定有内鬼!”艾德温咬牙切齿的想,而这内鬼绝对是自己身边的人,可就算如此,就凭格里安.斯托曼所率领的那几个西部荒野人民军也不可能攻下他的死亡矿井,哪怕兵力空虚! “可恶!”艾德温停止了踱步,重重的坐在了椅子上。梵妮莎看着正对着她的父亲,心中舒了一口气,因为不管怎样,没了那种让她牙根发痒的“咯吱”声,总是件好事,哪怕代价是要面对父亲那张可怕的脸。艾德温扫了一眼桌子上的血红面罩,并没有注意到梵妮莎的小动作。
他如今只想抓住那个透露他作战计划的叛徒,然后在迪菲亚兄弟会的所有人面前,将他的脸皮剥掉,他要让所有人清楚地知道,即便是叛变,兄弟会的面罩也会永远戴在他的脸上!
“怎么能有叛徒!”艾德温的双拳重重的砸在了桌子上,烛台猛烈地摇晃了一下,但还好梵妮莎把它稳住了。他们忘记了兄弟会的初衷吗?那份施加在石匠协会所有人身上的耻辱,那份不公吗?他自己绝不会忘,当初发生的一切他都历历在目,那也是支撑他到现在的动力——仇恨的动力。
那是一个明媚的午后,他带着石匠协会中的几个精英,跪在国王大厅正中心,阳光透过晶格状的天窗照耀在蔚蓝的镶有金色纹路的地毯上,使得整个大厅都足够明亮却又不至刺眼。国王大厅之外是通过他们之手重生的暴风城,而现在,城中每一个民众都在欢呼着它的威严,雄伟与精致,即使是在大厅内也听得见他们的兴奋与震惊。这使得埃德温与其他石匠协会成员的虚荣心得到了极致的满足,新的暴风城将会是他们有史以来最为杰出的作品,而石匠协会的名字也将响彻整个艾泽拉斯。
想到这儿,埃德温的嘴角不自觉的又向上提了一提。“咳~”王座之上,瓦里安国王率先有所表示,这让整个大厅内的窃窃私语渐渐消失,直至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在看着这年轻国王的举动,看他将如何解决接下来的问题,因为就在刚刚,在这个埃德温口中说出的工钱,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是所有,不过要先除去埃德温本人。
年轻的国王思考了好一会儿才将话说出口:“埃德温.范克里夫,石匠协会的首领,是你们日以继夜的努力,终于让暴风城在今天重生,是你们让它比以前更加壮丽,更加威严,也更加,坚固!是你们,让暴风城的臣民再次回到家园,让它再次繁荣,我,瓦里安.乌瑞恩不会忘记你们的付出,整个暴风城也将永远铭记石匠协会。”埃德温听着这些,激动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是的,所有人将铭记他们,他的心从没这么激动过,他觉得他几乎就要笑出声来,不过好在他能够极力的克制着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奇怪的声响,因为君前失仪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但是~你们也清楚,多年前兽人席卷了暴风城,暴风的臣民被迫在洛丹伦的庇护下生活多年,而且二次战争中,消耗了我们太多的人力,物力以及金钱,我们会给你们报酬,但是你们所提的数目,有些,过于巨大……”埃德温的笑凝固在了脸上,他心中喜悦的激动也换为了另一种情绪,他是想,赖账吗?
埃德温直起身来,抬起的脸正对着瓦里安:“陛下,我们十分清楚战争给人们带来的苦难,也不会有谁比我们更清楚兽人对暴风城所做的一切,正因如此我们才将它恢复至原来的面貌甚至更好,它会让人民感到更舒适,也更有安全感。但是!这一切都建立在协会的兄弟身上,是他们的汗水与血肉筑起了暴风城高大的城墙与要塞,是他们的辛劳与智慧造就了暴风城的街道与护城河!而如今,我们只是在满足所有人的要求之后,来讨要一份本属于我们的工钱,我们只是石匠,我们做出这一切之后只是想能拿到属于自己的东西来填饱自己的肚子!”埃德温的脸由喜悦变为决绝,他直直的盯着瓦里安,目光犀利却又略带乞求。
“埃德温,并不是不给予你们酬劳,但是你所说的价钱,我并不能支付,我可以先给石匠协会一小部分,日后会逐渐偿还。”瓦里安不再看埃德温的双眼,身为一国之君他既然承诺就不会赖账,但那笔酬劳简直就是漫天要价。能缓的话还是以后再想办法吧,想着,他将目光游移在大厅中的贵族们身上,思衬着谁能为他缓解眼前的尴尬。
“那现在呢?石工兄弟们还在外面等着,等我拿他们应得的钱回去,难道我们真的要像伟大的国王说的那样等吗?等的过程中我们要吃什么,喝什么,我们的家人要吃什么?!”埃德温无法接受这样的解释,刚才还充斥着他的虚荣全被抛之脑后,相比之下,没了工钱,他们的生活都成了问题。他猛然站起,身后的石匠们也跟着他站起身,这引得大厅内一片哗然。
一个贵族跑到瓦里安身前与他说了几句什么,便退下了,瓦里安长吁了口气,将目光又移到了此刻正站在大厅中央注视着他的石工兄弟们。“我承认欠你们石匠协会,但如今我无法拿出你们应得的工钱,不过,如果你们愿意,我可以给你们中一部分人爵位,让你们位列贵族,你们可以得到领地,封赏”
埃德温决不愿他们所做的一切付出就只换回这些口头嘉奖,这些话让他清楚的知道了所谓贵族阶级中的丑恶,即便是自己的国王,也是如此昏庸,如此剥夺他们应有的一切,“说这些,不过就想赖账而已,既然,你不给我应得的,那我就该自己去争取”这个念头出现在埃德温心中,如此强烈,以至于呼之欲出。当他再次看着这个由自己亲手指挥建造的国王大厅,这些由巨大的白色条石铺成的地板,墙壁。如今的这里在站满了这么多人后,却变得那么肮脏,那么阴暗。他开始恍惚,开始看不清所有人的脸,但他还是对面前这个年轻国王做出了回复:“我不要什么狗屁爵位!我只要工钱,我兄弟们的血汗钱!!!”
走出国王大厅,外面的民众依然在庆祝着自己的新家园,而埃德温.范克里夫,他自己,暴风城的建造者却突然觉得,这里的一砖一瓦都充满了不洁,王权给了人民虚假的美好,又在他子民最需要时将美好戳破。他要反抗,必须反抗!
空气中愈渐愈浓的火药味让坐在昏暗烛光下的埃德温走出了回忆,他巡视着四周,尽可能不去管外面的战斗,因为那离他很远,格里安.斯托曼在西部荒野和他斗了那么久,他很清楚那个男人的能力,而暴风城有心派兵,却也只是杯水车薪,人民军形单影只,没有后援,所以他绝不会突破他矿洞的防线。想到暴风城,他又不可自已的想起那个混蛋国王抱着自己死去的可怜妻子时,歇斯底里的冲着他们地怒嚎:“你们将被放逐,暴风城将不会承认你们的任何付出!你们不再是暴风子民,你们将受到最严酷的制裁!”这份耻辱,身为石匠协会成员,不该忘记的!而那时的协会成员成了现在的迪菲亚兄弟会高层,他们中的某个或某些人却还是做出了背叛这种事。
想到这儿,埃德温疲惫的扶着自己的头,“梵尼莎,把酒拿过来…”火药与硝烟的味道渐渐地充斥了船舱的每一个角落,而埃德温好像并不在意。好在小梵尼莎终日在这充满炸药与钢铁的大船上生活,对这种刺鼻的味道也不再那么反感,所以,在接到父亲命令后她只是皱了皱鼻子,便跳下椅子去找酒了。
埃德温看着一蹦一跳的梵尼莎,心头的焦躁感忽然不再那么强烈了,如刀刻般深邃的脸上竟浮现了一丝罕见的温柔。“也许应该让她随安娜走的。这里对孩子来说,太像牢笼了。”可是,如今世界的每个角落都不再安全,战争在各地打响,人民流离失所,而对梵尼莎,一个孩子来说,父亲的身边,要比世界上任何地方都要好。哪怕矿井阴暗潮湿,充斥着火药,钢铁与阴谋,也要强过外面所有的地方。这也是他反驳了安娜的原因,但更重要的是那个女人竟然否定了他,否定了他费劲心力创建起来的兄弟会,否定了他的“正义!”,而在这之后她还想夺走他的梵尼莎,决不!他不会让梵尼莎,他唯一的女儿再离开他,起码,在他的计划成功之前,决对不可以……
他推开了那些杂乱的纸张,找到了桌子上那个唯一的相框,相框中是一个年轻的女人,女人笑得很开心,枣红色的头发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耀眼,那是她怀上凡妮莎时照的,埃德温看着相框里的人,神情冷漠。几年前也就是那个地方,他们发生分歧。
“埃德温,你要清楚你在做什么……”安娜紧紧的握着埃德温的手,迫使他将所有注意力集中在她的脸上,她向来安静的容貌如今满是悲伤“这不是我们想要的,你的兄弟会横扫了这片土地,他们掠夺,偷窃,屠杀!兄弟会充满了罪孽,而这罪魁祸首是你,埃德温.范克里夫,这些并不是你所说的正义~”
“这就是正义!”埃德温紧紧的盯着安娜,目光咄咄逼人,“当我们盖好那座该死的城时,那些你所谓的正义怎么对待的我们,在我们奋起反抗,讨要工钱时,那些贵族又是怎么对待我们的?!他们救助过那些饱受苦难的人们吗?他们在乎过我们的感受吗?没有~而如今,我们所做的只是在拿回我们应得的,偷窃也好,掠夺也好,我们只是为了生存,而让我们被迫做出这些决定的正是那些高高在上的贵族,你所谓的那些仁慈的正义。”
安娜痛苦的摇头,不,他疯了,他对兄弟会的罪行视而不见,他让整个西部荒野的人民备受苦难却丝毫不动容。他不再是那个曾经率领着石匠协会,自信而果敢的埃德温了,如今的他被仇恨蒙蔽双眼,歪曲了心中满怀的正义感。她松开了握着他的手,噙着的泪珠再也控制不住的落下。“你如今就像是一个疯子,你根本不清楚你在做什么,你不再是我爱着的那个男人,你就是一个恶魔!”她声嘶力竭,悲痛万分。
梵妮莎还是在储酒室找到了一大瓶朗姆酒,可她把酒拖回来的过程却着实费了很大周章,回来的路上,她不断的抱怨着酒瓶的沉重和父亲的懒惰以及这越来越浓的硝烟味儿,她有些感到不安,她觉得有必要提醒父亲,但当她把酒瓶拖到船长室时,却发现父亲正在安静的看着相框,那个桌子上唯一的相框。
“爸爸,你想妈妈了?”梵尼莎问着将酒瓶递了过去。听到梵尼莎的声音,埃德温走出了沉思,将手中的相框扔在一边接过了梵尼莎递来的大瓶朗姆酒。他打开瓶子狠狠地灌了一口,便翻起了艾泽拉斯的地图,不再理会梵尼莎。梵尼莎刚想说什么,一声巨大的炮响打破了整个洞穴与战舰的平静。
埃德温赶紧走到了窗口,在这里,他已经能看到最接近洞穴口的熔炉室内冒出的火光与浓烟。“那帮蠢蛋们是怎么搞得?!他们没按照自己的计划防守吗?!!”两个盗贼从阴影中冒了出来,破烂的护甲可以看出前方战斗的激烈程度。“首领,他们攻破了矿洞,前方的兄弟们已经守不住了。再过一会儿他们就会占领熔炉。”
“你们是蠢货吗?不是说人民军的数量并不多吗?你们被少于自己的民兵击垮,还是在自己的地盘上?!!”这令埃德温难以置信,他呵斥着这两个人,脑中飞快的想着应对办法。“不,首领,我们开始时是占据上风的,人民军在矿洞内死伤很多,但,后来冒出了,几个人…服饰很奇怪。像是……佣兵。那几个人很厉害,使用圣光与魔法,人民军们在他们的带领下又发起了猛烈的攻势。”其中一个在努力的将前线信息禀报给埃德温。“佣兵?哈,这就是暴风城的手段吗?他们已经开始靠雇佣兵保家卫国了?”埃德温厌恶的说着,但很快他又吩咐另外一个潜行者:“去把防守密道与暗门的兄弟们都叫来,让前方的兄弟们退回战列舰,全力防守,让他们有来无回!”
潜行者在接到命令后退出了船长室,而埃德温刚刚平静下来的心又忐忑了起来。“一定要守住!”他已经计划好三天后起航,在长滩北方的灯塔处与血帆海盗汇合,那时,他们将通过内陆河绕到暴风城南端的港口,而潜在艾尔文森林的兄弟会将会全力攻打暴风城正门,暴风城看上去坚不可摧,是的,但那是对于别人来说,对埃德温.范克里夫,暴风城的建造者来说,它是有弱点的!不论是背靠燃烧平原山脉还是暴风城复杂的的下水道系统,都是兄弟会们奇袭的最佳地点。他们会直接进入暴风城内部,而那高大的城墙,不过形同虚设。只要再给他三天,他就能将那座不洁之城,那座被堕落贵族与王权统治的罪恶之城,夷为废墟!但这一切,都要挺过今天这一关。
炮声越来越频繁,空气中已经不再单纯是火药的味道,而风也越来越狂,在这偌大的洞穴中呼啸盘旋,让鲜血与火焰燃烧的气息弥漫在洞穴的每一处。埃德温听着越来越近的厮杀,开始穿戴好自己的装备,他看着外面越来越多聚集在战列舰上的迪菲亚兄弟会成员,思考着接下来的趋势。但突然,一双小手抓住了他的裤腿,他一瞬间停住了,直到此刻,埃德温,才意识到了梵尼莎的存在。
“爸爸…………我怕~”不间断的炮声已经让小梵尼莎感觉到了战争的降临,她不清楚接下来会怎样,但此刻,幼小的她只想让埃德温在她身边,一步,也不要离开。她黑色的大眼睛中闪烁着恐惧,而埃德温正与她对视着,终于还是来了,这个他从来不愿意正视的问题。他的计划过后,他的女儿要怎样?他清楚的知道自己不可能捣毁暴风王国的整个势力,但他一定要毁灭暴风城以及在城中的那些贵族!而在那之后呢?他是不会活下来的,那时的梵尼莎,要怎样?此时的埃德温看着面前这个可爱的女孩儿,后悔莫及。该让安娜把她带走的……
熔炉室终于还是被攻破,人民军在格里安.斯托曼和“佣兵们”的带领下蜂拥而出。人数像那个盗贼所说的,并不多。然而却凶猛异常。战列舰上的火炮不断的向人民军开火,可他们却在那些“佣兵”的魔法保护下躲避开了大部分攻击,兄弟会的成员堵在桥头,全力抵抗着格里安.斯托曼的进攻,虽然兄弟会人数众多,但“佣兵们”还是摧枯拉朽的冲破了防线。
“梵尼莎,”埃德温蹲在梵尼莎面前,那个健谈而又善于蛊惑的男人现在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切都像是预言一样,该来的都来了,避无可避。“我现在,要去外面击败那些联盟渣滓,很快,很快就会回来。”温妮莎摇着头,依然紧紧的握着他的裤腿,满脸的泪珠不断的打在埃德温握着她双肩的手上,枣红色的头发在蜡烛的晃动下时明时暗,像极了那天的安娜。他可以失去他建立的一切,但此时,他只是不想让这个孩子受到伤害,不愿自己的女儿,落去联盟之手,“躲起来!绝不要出来!”他命令着梵尼莎,然后站起身,拿起桌子上的血红面罩,不再看那个可怜的孩子。
那些效忠于暴风城的“佣兵”过于强大,兄弟会在的防线在他们的攻击下节节败退,最后退到最上层的甲板时,已经只剩下了寥寥几人。当然,人民军在猛烈的炮火下也损失惨重,但依然要比这几个残余的兄弟会成员多出数倍。
叫骂声从甲板上传来,埃德温.范克里夫从容的带好了面罩,朝甲板走去。“滚出来,埃德温.范克里夫!你将偿还兄弟会对西部荒野所做的一切,你将受到暴风城最无情的制裁!”
时间的流动仿佛越来越慢,他边走边系上面罩,声音从他耳边擦过,他不会去管那些无聊的呼喊,他不断的登上那些被阴影遮蔽的楼梯,心中只希望梵尼莎能听他的话,能够藏的很好。声音越来越清晰,他走在最后一节楼梯的阴影中,人民军渐渐地出现在他的眼前,他能够清楚的看到那些“佣兵”和格里安.斯托曼扭曲的脸。“活下去,梵尼莎……”埃德温快步走出阴暗的船舱,目光犀利的看着在场的每一个人,面对着数倍的敌人,他的双手愤然拔出腰间的匕首,寒光迸发,如野兽般的咆哮在埃德温的口中喊出:“你们这些暴风城的走狗!我们的事业,是正义的!”………………
(向来喜欢反英雄主义,不过“大范”得一生,并没有让我青睐或者是怜悯。更多的,是他让我警醒:“不论是高高在上的贵族还是十恶不赦的坏蛋,所有人都觉得自己是对的,所以才有战争,所以才有隔阂。”)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