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买书,突然看到彩铅画的一本教程,呆了神儿。去年夏天,也想着好好准备一盒彩铅,一点点描摹,从深深浅浅的灰,到淡淡温润的色。
结果,我做了些什么呢?嗯,什么都没做,来来去去在太阳底下晒出一身伤,一边抱怨一边吵架一边心疼,然后自责得无法脱身。
冬天回去,想安静地看书,想和妈妈一起逛逛街什么的,也秀一下小小的幸福。结果,在一天又一天的吵吵嚷嚷里,厌烦与日俱增。
我甚至关掉了网络,让哭的,笑的,善意的,嘲讽的,所有的声音充斥满耳朵。妈妈说,我越来越不懂人情世故,不会为人处世,没有稚嫩做借口,只比小时候还可恨些。
确实,越来越,习惯于态度上的冷漠。我不经意或是刻意的视若无睹,好像,都是针对于亲缘之人。
妈妈说我,读了书,是不是自以为可以高傲些了,是不是觉得这些人不值得你尊重了,怎么总是淡淡的态度,跟谁都看着不亲热。
妈妈说,你看你姑家的外甥女跟你姑把话说得多好听,什么家里媳妇不给做饭就去超市买点,什么早上要记得喝点牛奶,什么以后等工作了带着你姑去大商场买衣服之类的,你就连个亲近话也不会学着说么?
妈妈说,你看你那个嫂子嘴有多甜,左一帮朋友,又一打熟人,走到哪里都能套上近乎。我说啊,那个外甥女光说话能有什么用,她不知道我姑连媳妇的一口水都喝不上么,她不知道我姑就算给座银山,也节俭得可以顿顿馒头就着咸菜过活,什么时候拎过去一箱牛奶的时候,她再嘱咐也不迟。
那个嫂子,花枝招展的劲头,我看着都生厌,下辈子投胎也不喜欢她,那人前笑语刚落音,背后立马讥讽的话就飘起来的样子。
我说过好多次,我好像浑身都长满了刺,戒备着很多人和事。今天晚上发了一出火,本来无关于自己,后来却是层层迁怒,直在风里一遭遭地想啊想,却怎么也理不清。
三四年了,虽然总是不愿意承认,也不会对我身边的人承认,我所有的郁结和不满,无非是自卑二字。
以前总说作是没有安全感,觉得不踏实,现在想开来,确确实实在心里落下的就这两个字而已。
妈妈很多次说着话就带出哭腔、甚至眼泪簌簌滚落的样子,这辈子,我都会记得深刻吧。有些卑微,每个人只在自己的角色里才能体会,就像我看着叔叔百般找茬和为难,妈妈哽咽着说我们娘俩心思太浅,什么都考虑不到,落了一身看笑话的目光。
我厌恶横亘不褪的善良,妈妈总说以前叔叔最疼我,可那又怎样呢?他外出十年避债染了一身坏习气回来,不念为他养大了儿子的亲兄弟,反而想着拆散掉别人坚持维系的屋檐,我难道还该赞他有筹谋么。
前天晚上,应该说是昨天凌晨才对,后半夜入睡,觉得异常疲惫。上午从一场梦里挣扎出来,生气的情绪都带到了梦外,揉着缠成一团零乱的头发,太阳穴的跳动牵出了木然的痛感。
我看着走廊静得空荡荡,天还是灰沉得一如既往,突然感觉自己丢了好多好多东西,我心里最珍惜、最渴望相陪的东西。我说身边的女孩子,一个个都忙着修炼成女神,而我却把自己埋在一堆毫无价值的事情上,自以为是地填补时间。
文字的意义,其实,对于自己,也没有什么意义。以前看小说,一句一句地看,会写一长段一长段的感想,反复确认角色和脉络,合上书时总归唏嘘。现在一段一段地吞噬情节,或者干脆搁置下让自己放空,不记得,不记得。
我,醒着,好像终于有点累了。又想到了孟孟当时的一幅小画,温静的花朵,花瓣是粉色,柔和却不媚。我说,真好,早就想静下心来自己学着勾勒,一直很爱画笔排列的样子。
一梦,三四年,像张皱痕丛生的纸,阴阴地吞了三四年。这一次,决心是不是够强大,可以把纸涂满,一点点把灰色的轮廓,过度成彩色?谁知道呢?芊洛,不知道。
最后,祝福和安慰,我,从来不需要。这好的坏的,都是我自己选择的,我不怪任何人,也不怪我。好了,大家,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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