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弟弟睡着后,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在这宁静的冬月的夜晚,思绪飘到了远在老家的石头哥哥身上。
想起刚在卫生间,看到小板凳,似乎看到你光着脚猫着腰推着它去洗手,那次你说去洗手便飞快跑去卫生间,想起刚洗完澡满地湿滑,妈妈紧跟其后,到门口看到了这一幕,推到水池跟前后,你小心翼翼手扶池边站在了凳子上洗起来。而至今不明白你如何可以想到借助凳子保护你不摔倒。
出了卫生间,看到厨房的水池,想起有一次你的画笔干了,便学着爸爸平时用水润笔头,嗖嗖跑去卫生间端了凳子,站上去发现根本够不着开水龙头,下一秒妈妈却惊呆了,你随手拿起傍边的水勺拨开了龙头开关,而这些家里人从未做过。
想起昨天小姨视频说天天妹妹会唱《妈妈下班回到家》,而你很早就会了,由请妈妈喝茶,到请妈妈喝酸奶,到最后会说“妈妈肚子里有宝宝,不能喝茶”。那次带你去公司,下班后问你陪妈妈上了一天班,累不累,你说累,然后妈妈说要不要请你喝杯茶,然后你就唱起了这首歌,只不过歌词里面的“妈妈”全换成了“我”。
妈妈回忆着也自豪着,想到年后你回来已经3岁,而你的早教课基本已结束。生完弟弟那个周末,外婆带着你去上课,音乐老师问你爸爸妈妈怎么没来,你说“妈妈在家生了一个弟弟,爸爸去上班了”,那是你最后一次上课。想到我们一起努力了那么久你才进入状态的音乐课,却这样结束了,此刻妈妈唯有心酸。
那次,拖着大肚子的妈妈带着你去上音乐课,好不容易哄你进教室,你却在地上捡了一个别人衣服上掉的小饰品,然后又不知怎么找不着了,便开始哭着要找什么金豆豆。为了不影响其他人上课,妈妈将你拖了出去,任你躺在地上哭,不理你。后来看你哭了很久,没有停的意思,拉着你回家,给爸爸打电话发泄,那个时候,妈妈心疼的是未上一分钟的几百块的一节课,更是上了这么多节音乐课,看着其他小朋友那么配合,你每次不是在教室乱跑,就是一节课玩门吸,妈妈感到无力的失望。如今想来你哭的那么伤心,妈妈却未安慰一句,真是懊悔,而你却在那天回家后已经忘记妈妈对你的不好。
后来每节课,爸爸妈妈一起陪着你上,或许是爱,或许是你终于适应了,慢慢你配合老师了,甚至每次都积极上去唱歌。而我们磨合了那么久的成果,就这样又断了。
想起为了记录你生活的公众号,最后一篇是2018的1月20日,而上一篇是记录你语言敏感期带给我们的惊喜,恍如昨日,又似乎遥远。而这整整一年的光阴,你一年的成长,妈妈却只能寥寥想起这几件。于是,我闭上眼睛又使劲的去记忆里扣。
去年的春节我们回了老家,妈妈记得出站的时候走着走着你突然趴在地上,原来是看到了墙上贴着的吃竹叶的熊猫,你估计是想模仿。
在老家的时候,有一次爸爸不在,妈妈收拾衣服,抬头发现你爬上凳子把妈妈的护肤瓶一半倒了出来,我着急收拾的时候,你已经拿着牙刷,趴在地垫上,嘴里念叨着“给老虎刷刷牙,给长颈鹿刷刷牙……”,那个时候妈妈气急败坏地把你抱起来扔到了床上,嫌弃你把牙刷弄脏了,如今想来妈妈错的多么离谱,抹杀了你的童真。
年后你2岁的生日是和妈妈同事家的2个哥哥一起过的,阿姨给你们的礼物是一人一个托马斯小火车,妈妈记得牛牛哥哥对你说“弟弟,可不可以把你的小火车借我玩一下”,你一副小大人的语气,毫不犹豫斩钉截铁的“不行”,依然飘荡在妈妈耳边。
五一我们一起回了一趟陕西老家,你第二次坐飞机是那样兴奋,第一次的时候你不到一岁应该不太会表达。你一个人坐一个座位,乐呵呵的东张西望,吃飞机餐的时候,妈妈要给你喂,你一本正经地说要吃自己的,然后有模有样的吃起来。
在家里,跟天天妹妹玩的时候,向她炫耀爸爸给你去香港买裤子,在香港给你买一个妈妈,那么小的你竟然已经开始“虚荣”。不幸的是,在我们快回来的前一天,你被摔伤了,在西安做了手术,回来爸爸带你去医院换药,明明不疼,你吓得大哭,嘴里喊得是“我要尿尿”,那个阶段正在培养你独自大小便,在家每次一喊,大家会停下手头任何事陪你上厕所,而你在那个场景那样喊应该只是想阻止医生,小小的你小小的心思。
在这一年,有一个阶段,你问的最多的是“为什么”,“为什么天会黑?”,“为什么车要停下来?”,“为什么妈妈要上班?”,各种问题都被你问成了“为什么”,而好多妈妈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你,有时候甚至会觉得烦,但似乎那个阶段过后你再也不会问了。
妈妈最自豪的就是一个人带你又去了动物园,按照你的要求,我们坐了2个小时公交,而坐地铁本需一个小时就可以到。到的时候已经中午了,我们愉快的看完了所有你想看的,最后百兽表演的时候,大家兴致勃勃的看表演,你坐在台阶上闷着头津津有味的捧着大个火龙果认真的啃。那天你没让妈妈抱,最后在地铁上睡了一路。应该是6月。
8月,妈妈去哪你都要跟着,产检,上班。有一次你又跟着妈妈去上班,傍边的叔叔看到你,拿起纸和笔说“你会画画吗?我们一起画画吧”,你一本正经地说“我只会画一条简单的蛇”,妈妈在一旁笑弯了腰。你的嘴巴一直那么甜,想要吃的就自觉跑到那些哥哥姐姐跟前喊。
然后就是弟弟出生,在医院的时候你来过几次,不过因为病房不让小朋友进,你只能在外面等,你给爸爸说不去医院,一个人太孤独。后来,我们出院,你开心的在床上蹦来蹦去,妈妈生怕你踩到弟弟。不过2岁多的你正是玩的时候,一会骑着滑板车冲进房间,一会又是自行车,吵得弟弟和妈妈没法休息,外婆只能天天带你出去玩,后来妈妈没办法给你报了幼儿园,你天天回来念叨不要去幼儿园,估计太缺乏安全感,每天大半夜起来站在过道找妈妈。
幼儿园最终只去了一周,因为你的吵闹,你的所有问题被大家放大:不自己吃饭,爱哭等等,你似乎成了所有人训斥的对象,大家忘了你的年龄,忘了玩本来就是你的天性。直到有一天,给你讲故事你呆滞的表情没有任何反应,本来发烧退烧后就会恢复状态的你这次好几天没缓过来,妈妈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这个一直被大家重视的有了二宝要关注的大宝的心理问题,由于妈妈的疏忽,在我们家任凭大家火上浇油。
你的言辞已经是“把弟弟送回湖北”,“不要弟弟了”,而不是最初的时候,你每次从幼儿园回来第一时间跑来看弟弟,有一次弟弟被阿姨抱起卫生间洗澡,你没看到,妈妈开玩笑说弟弟被奶奶带回湖北了,你伤心欲哭的表情至今留在妈妈脑海。
然后妈妈开始更多的关注你,每天弟弟睡着后陪你睡,给你讲故事。有时候两个小时你还没睡着,弟弟已经饿醒了哭,你却不让妈妈过去喂奶,看你闭着眼睛装睡的样子,妈妈只能忍着继续哄你。这个时候妈妈真体会到了手心手背都是肉的痛。
就这样熬过了月子,外婆生病回老家了,奶奶也要回家,因为妈妈身体未恢复好,你要被奶奶带走。除了妈妈出差,你长这么大一直在身边,更何况是去你只去过2次的地方,妈妈从未想过要走到这一步,如果可以这么做,坐月子之前就让爸爸送你回家,也不至于请月嫂。
那天你被带去大伯家顺便回老家,妈妈一天未吃,默默流泪,又希望你到时候会哭的厉害,让爸爸心软。庆幸的是,那天由于某些原因,没有回成。
但最终奶奶还是要回去,爸爸一直做妈妈思想工作,那个时候恰逢弟弟住院,检测结果未出医生初步诊断百日咳,怕你也被传染,只能让步。在你们走的前一天,爸爸带你们来医院,妈妈单独带你出去玩,等电梯的时候,你抱着妈妈亲了又亲,5天妈妈在医院陪弟弟未见你一面,那是饱含了你多少思念和爱。
你走的时候妈妈未送你,看爸爸发过来你不开心的图片,心如刀割。然后截止今日,已经有2个月6天,视频你几乎不和我们说话,不是忙着玩,就是看手机动画片。奶奶告诉爸爸,你说是妈妈把你骗到了湖北,所以不跟妈妈视频。
偶尔一两次,你看到妈妈抱着弟弟的画面的表情,让妈妈心痛,那个心结或许你一直未打开,而妈妈最期待的就是好好抱抱你,告诉你,不是因为弟弟妈妈不要你,而是为了养好身体更好的爱你们,而是有了弟弟,我们都多了一份爱。
那次,爸爸跟你视频的时候,你咳嗽,自己拿妈妈回家的时候给你带的药,说妈妈一直给你吃这个,奶奶不敢确定,让问妈妈。后来奶奶告诉妈妈,在家里,干什么你都会说妈妈说怎么怎么样。而原来不管在哪里,原来妈妈在你心理都是如此重要。
365个日夜的2018,谢谢你带给我们的快乐,也谢谢你,一如既往的爱我。期待你的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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