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糊涂,脑门里立马想到糊里糊涂、稀里糊涂、难得糊涂,还浮现出一段影像:一位慈祥的长者用手抚摸着一名沮丧的小孩、满脸安祥地说“小糊涂蛋,以后做事用心点,别老是犯错,有些事错了就改不了的”,其实这小孩是本人,那长者是我外祖父。我外祖父曾经给我讲他的故事,他是解放前因父母失去劳动能力后在八岁时被卖给我那同村的年轻的守寡的地主成份的外曾祖母。外曾祖母对她的养子(我外祖父)看得很严,从不让外祖父见他的亲人,连外祖父的父母去逝也不让他过去(因为是同村,当时有人托关系求外曾祖母让我祖父过去为生父母送终,都被无情的拒绝了)。外祖父被卖前是家里的长子,下面有弟妹四人,除了他大妹没被卖出之外,其他四人都相继被卖掉。外祖父是个感情比较敏感又感恩的老实人,从不反抗他的养母,因为他觉得外曾祖母也是个可怜人、结婚不久就守寡(又没有儿女)且供他读了两年私塾、给他稳定的生活,他于情于理都不能抛弃她,即使解放后给他选择身份的时候他也没有犹豫过,从小就体会到生活的无奈和骨肉分离的痛苦(直到他去逝,他的小妹都不肯认他)。小时候,外祖父是我的骄傲,他是我们村的有文化的人,看过许多书,而且一直坚持看报纸和听新闻,是位见多识广、受人尊敬的老人,他毛笔字写得很好,特别是小楷,蝇头大的楷书特别好看,经常给邻居写对联和负责老人组公布栏的书写。从我认事开始到他老人家去逝,从没见过他生气过,从小我只服他一人,但我并不怕他,只是觉得他太善良不应该伤他的心。
小时候,家里比较穷,只有一间不到十平方米的无窗户的低矮房子、一张上面不知死过几代人的老式床子、一张破旧书桌、一口凹凸不平的又黑又旧而且底部换后还补丁百出的旧锅、一个可以装衣服的土灰色(原来应该是黑色的,估计是古董)木箱、一口猪舍是最值钱的固定资产,其他的,连家里五口人都应该算不定资产(因为父母经常吵架,家庭随时有解散的可能,有时都怀疑自己会不会死掉)。从小挨父亲的揍和母亲的唠叨很多,十岁前还会哭,十岁后明白哭没有用,识相点比较实惠,也从那开始不再为挨揍而哭汲,父母也管不了我。每次当我狂错的时候,就只有外祖父出山投服我这齐天大圣了,也就出现了上面那桥段。
也许是老了,也许还长不大,一想到糊涂心里总有一股暖流象泉眼一样弥散开来,既温暖又伤感,既满足又怀念。真希望外祖父现在在天堂过着幸福的生活,真心地说一句“爷爷,我想你,你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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