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众神的座下
日日敬聆着世人的祷告
偶尔掠过漩涡不起的迂回河水
又或者惬意地躺在波澜不惊的湖面
将自己布满时光的痕迹
也许再打个盹 周而复始了无意趣
你悄悄地把我捡起
慵懒的风姿是维纳斯的痕迹
有时柔发指尖隽逸地拂过颤抖的胸膛
不经意间却又紧攥我徒然战栗的背脊
我用线尾缝住痴醉的面容
恳挚把森罗万象都赠给你做画笔
你用颜料绽放出废墟里的鲜花
甚至在白日 注视着桥泊的渔火叹息
贪婪让我泯灭了明慧的圣洁
义无反顾地将同类都分崩离析
从此我是你仅有的译笔
我用炭笔写下卑劣的性格
然后在黑夜 把庄矜的仪态给你
将那撕毁的荒诞谬见与琐碎的尘灰
都在火炉里化作高尚的楷模
从此你是我纷纷的情欲
你惊异竹帛为何会脸红
那是玫瑰的娇艳亦是地狱的火光
醇髓的十字架是凡人堕落的肇因
我将黎明披在身上 虔诚而拙劣地献给你
背着众神的意志与你流亡 春夏秋冬颠沛流离
直到你决然离去 才发现
纸页的重量是如此轻盈
轻盈得就像不曾载负过这泱泱的人世
我无限地贴近生活
又如此贴近死亡
我热泪横流 从此一半枯萎一半你
在梦中被吻过的我仍沉醉在你的笑意
愚妄的书卷洗尽这不愿启齿的秘密
把自己嚼碎咽下就像这悲苦的异离
是我急躁而无措地临摹着你的侧影
却被现实扯到原地 擦掉了痕迹
我睁眼 将灵魂奉献给天堂
从众神里偷出鲜血淋漓的脉搏
那是你赐予我的生命力
只是微风拂过
如何也不及当年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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