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胖子是水家的人。”苏力回答道。
穆风想到,当年四家族在西夏碑前立誓后,流落四方。水家的下落一直是神秘的,如今水家的人负责看守四家族共享的档案室,而且水家的还一直提供这种神秘的狼毒草的纸。
来西北,穆风第一次听到到水家的一些信息,穆风静坐在那,想捋一捋思路,这两天的所见所闻。霍老爷子曾说过,在元朝灭亡之后,四家族地人活跃在华夏各地,穆家在福建江西一带,靳家在甘肃一带,霍家在山西安徽一带,水家的下落从来未被提及。
自家的老爷子穆然曾说了一个故事,因一个老人的遗嘱,三个儿子踏进那片沙漠寻宝,唯独小儿子没有去。三个儿子寻到宝贝,分宝贝的过程三兄弟开始不和,大打出手,兄弟情义分裂,后来大哥往南走,二哥往北走,三哥往东走,从此很少见面。
穆风发觉到祖父讲的这个故事和霍老爷子所说竟有一些联系,推测故事是在隐喻四家族的故事,如果小儿子指水家,按照三家在明清时期活跃的地方区分,那么往南走的大儿子是穆家,往北走的二儿子是靳家,往东走的三儿子是霍家,而当时的水家不愿意参与寻宝,后来隐居起来。假设故事中的寻宝是一个隐喻,这三家寻的是何种宝藏,难道先祖留下了藏宝地,三家人通过挖掘先祖埋藏宝藏,以此获得财富,立足华夏各地,穆风一想,内心不禁一颤。
“那四川德格藏经院是否和水家有联系?”
“水家的人世世代代信仰佛教,若说水家的人在德格藏经院念经,印刷经书,也不足为怪。”苏力带着一种蔑视的语气说道。
“让你跟踪的人呢?”霍思悔刻意打断苏力。
“那人我调查过,是当地的一地痞流氓,估计就是一个传话的。他现在一个人住在大衙门街一民房内。”
穆风听到苏力在强调该人一个人住在大衙门街,看来父亲的下落还是没有着落,不过也是正常意料之中。眼前父亲被绑架,冯胜远也被绑架,自从来到西北后,感觉有无双眼镜在身后盯着自己,此时穆风从未有过如此的感觉,甚至开始怀疑眼前的霍思悔和苏力,是否是敌是友也无法分辨。
“你把穆家的那一份地图叫出来,穆风你只有24小时的时间,24小时过后,我家主人看不到他想要的东西,你自然而然会见到你父亲的尸体“ 这些话一直都在穆风耳边回荡。
穆风冷静片刻后
“你祖父曾说过,在民国军伐混乱的时候,当时候说四家族的族长各提供一地点,将这四个地点交给一个数学家,让数学家设计藏宝点,然后再由一个神秘将军带领文盲的聋哑人进行埋藏这批文物。绑架我父亲的应该是冲着这批文物,所以急于想要穆家手中的那个地点,那霍家,水家,靳家的族长所提供的地点,绑架我父亲的那帮人就不想要吗?”穆风朝着霍思悔问道。
“其实当年霍家,水家,靳家的族长提供的地点现在已不是秘密,行内的人都知道这三个地点在哪里,就是你们穆家的族长当年提供的地点,现在一直不为人所知。所以行内的人 一直认为,只要知道穆家族长当年提供的地点,那么离民国时期四家族埋藏的文物珍宝,就更近一步。”霍思悔回到道。
“前几周,武威还在流传穆家族长在民国期间提供的地点,已经被找到了,在四家族内引起轩然大波。”苏力说道。
穆风终于明白,在离家前,为何祖父曾说了一句话:“西北甘肃出了点状况。”,也明白父亲为何要前往甘肃,原来是要确认穆家的那个神秘地点是否有被发现。看来,有人绑架父亲,说到底就是为民国期间埋藏的文物珍宝而来。穆风又想起祖父曾经讲过的四个儿子听到宝藏埋藏地点的故事,这个穆家世世代代都在口耳相传数百年前的故事。同时也明白了为何穆家多年一直不重返甘肃,居在江南,因为很多人觊觎民国期间四家族埋藏的文物珍宝。想必自己的曾祖父再也不愿意让子孙卷入这一场挖掘文物珍宝的斗争中。
“我出去散一下心。”穆风往图书馆楼下的电话亭走去。
在电话中,穆风将这两天所发生的事情告诉了爷爷穆然。
“爷爷,我们穆家族长在民国期间是否有提供过一个藏宝地点。”
电话那头沉静许久。穆风听到一声叹息。
“我让你到西北只是想让你安全地将你的父亲带回来。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看来这是命,这是穆家的命,守候的命,血脉中就有这种基因。”话筒那头传来无奈的声音。
“你曾祖父穆仁在民国期间参与那次文物珍宝的埋藏,作为族长,他提供了一个藏宝地点。后来除了那个设计藏宝地点的数学家,世上没有第二个人知道。”穆然继续说道。
“那是否有留下线索。。”穆风抓紧了话筒,往外面四处张望,生怕听漏了什么,别人在跟踪他。
“你到张掖四家族地地下档案,在民国的书架上寻找张掖五塔的相关资料,那是你曾祖父留下的线索。”穆然说道
“知道了。”
“还有,注意安全,还记得你离家前,我跟你说了什么?”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咳嗽。
“一点浩然气,千里快哉风!”穆风念出。
……
在敦煌的莫高窟的的第16-17窟内,一位妙龄女子跟在一位老者身后。老者常文杰是一位敦煌学者,来到敦煌已四十年,一生致力于敦煌壁画的修复。而跟在他身后的女子名叫水静思,犹如从壁画走出的反弹琵琶的侍女,眉清目秀,圆圆脸蛋上脸上泛着高原红。她出生于1966年,今年26岁,从敦煌学院毕业后,一直跟随在常教授身旁学习。
两人走在敦煌石窟的第16窟的甬道上,位于甬道北侧的是第17窟,也就是洪辩之禅窟,常教授凝视着洞窟内洪辩和尚真容塑像背后的壁画,璧上画着两菩提树,树枝上悬挂着净水瓶和布袋。东侧菩提树下画着一持对凤扇的比丘尼。西侧菩提树下画一执仗、持巾的侍女。画中的侍女身着男装,头绾双髻,眉目清秀,容貌端正。
“敦煌壁画如今疾病缠身,如壁画脱落,龟裂起甲,崖体酥碱。而崖体酥碱是对壁画损害最严重的病害之一,你看墙壁上那一块便是崖体酥碱造成的,现在解决酥碱是当务之急。”常文杰指着墙壁上脱落的壁画。
看着眼前洪辩和尚的塑像与千年前并无两样,然而其身后的千年壁画在岁月中慢慢褪去最初的色彩,甚至开始脱落,由于墙体内的碱和盐类溶出,聚集在墙体表层和表面,在化学和物理的双重作用下,开始脱落。千年的壁画留下瑕疵,是敦煌学者心中永远挥之不去的痛。因此水静思特别理解常教授心中的痛。
“教授,我们是否可以用一种材质作为墙壁的支撑体,解决酥碱壁画修复中崖体水汽通风,盐分上移的问题。”水静思说道。
其实水静思所说,正戳中常教授心中所想,只是难以寻找适当支撑墙壁的材质。
唐朝时期的洪辩和尚塑像那种中年高僧庄重矜持的神情和气派,似乎也希望敦煌的学者们对症下药,解决壁画所面临的疾病。两人接着往里走,走到第17洞窟的藏经洞外,这个藏经洞又叫鸣沙石室。这个在清末时期,藏经洞被一个名叫王圆箓的和尚偶然挖开。 这个偶然发现,引来了来自世界各地的盗宝者,英国的斯坦因、法国的伯希、美国的华尔纳、俄国的奥登堡,在那个时代,这个藏经洞内的珍宝文物被轮番抢夺,哪怕如今“敦煌学”已经风靡全世界,但是这永远是中华文化的痛。
在敦煌莫高窟工作的人,心中永远铭记学者陈寅恪的一句话“敦煌者,吾国学术之伤心史也。”
因为水静思今天就要去张掖,告别心中敬畏的敦煌,水静思将家族的一些事宜告诉常教授,常教授特并没有多说什么,但是常教授心中最满意的学生便是水静思。在她出发离开前,特意带她到莫高窟的第16-17窟,看看这个饱含历史沧桑和无奈的藏经洞。
水静思看着窟顶的西夏时期的浮塑贴金的团凤四龙藻井图,想到四家族历代守候的文物的信仰,明天便要离开敦煌,望着眼前的藏经洞,藏经洞何尝不是曾经丝绸之路上,那一批批高僧千百年的信仰守候,却因王和尚的一次无意挖掘的开启,似乎那千年的守候,一切一切的努力付之一炬。但从那一刻起,世界关注了在沙漠一隅的敦煌。
因莫高窟前往敦煌县城的路还在修,车辆无法通行,水静思只能前往距离莫高窟10公里之外的班车停靠点。常教授帮水静思雇了两只 骆驼,一只作为交通工具,一只放着行李。太阳升起,骆驼脖子的铃声响起,水静思回望那莫高窟的九层塔,似乎透过九层塔建筑,看到里面的以武则天为原型的弥勒大佛像。
水静思挥手告别常教授,看着远方的漫漫沙漠,即将前往张掖的水静思告诉自己:这仅仅是短暂的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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