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难过的太表面,像没天赋的演员,观众一眼能看见。”
——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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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南方小镇的夜晚,是窗雨如泣般的悲伤。
青山连绵,净水潆洄,残月在一片昏暗之中攀上淡雾弥漫的树梢。
我坐在幽冷潮湿的小木屋里,眼前是如豆般的灯烛,些微明亮的光彩,承受着从门窗狭长的缝隙里逃窜而来的细风,就那样明明灭灭的撞入模糊的视线之中。
我不知道,是夜在深沉,还是光在摇曳。
亦或是因为思绪或远或近,与泪交织。
之远说,烟城,你享受安定,我热爱远方。对不起,我们分开吧。
我幻想过无数我们的以后。
可能白发苍苍各坐炉火两旁,相望无言却尽在颦笑之间,随着归入海平线的夕阳眠于死亡,平和幸福。
或是携手相伴蹒跚游走天涯,逗趣拌嘴却满是笑意两目,然后在某个赶路疲倦的午间相拥,逝于奔波。
可我从没有想过,那个车马很慢书信很远的年代里,曾有过的“持子之手,与子偕老”竟也会随着变迁与整改,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你可以牵着我的手郑重许诺誓言,也可以拉着她的手笑声明朗。可以面对我假装假装深情无奈难过,也可以离开得干净不留丝许痕迹。
可你的演技太拙劣了。
你同我讲了那么多,一直到夕阳落下。
那天我是多么想相信这些都是你强装的坚强和不在意,即使你嘴里吐着无尽心酸,却在接起她来电时匆促无措眼神四下游离。
迷雾般的烟笼罩在你四周,烟圈一轮轮的熄灭在你指尖,夕阳将逝的夜色里,模糊得我几乎要看不清你脸庞的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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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雪白雪白的墙面,消毒水逐渐清晰的味道,仿佛被隔绝在外的嘈杂叫喊,充斥着我的耳廓,脑袋出奇的晕沉,视线模糊不清,隐约看到人头攒动的花影。
我……这是哪儿……
烟城呢……
手指修长纤细,却白得很是骇人。
我极力撑开双眼,看着这双烟城曾大为喜爱的手,此刻瘦得只剩下骨头,指尖飞快的在手机键盘上来回转动接触,编辑了许多次的信息,永远会在闪着绿光的“发送”上不能抉择,指尖碰到侧面突起的开关,我只能迟疑着按下然后放到柜面上。
屏幕黑下的一刻,我看到映在上面转瞬即逝的模糊面孔。
惨白的皮肤包裹着突兀的骨架,眼窝深深的陷了下去,神态疲倦。
我,只能用病态来形容我自己。
茗拉着我的手,故作亲昵,而我揽着她的腰,强装愉悦。
那天我们一直在逛街,我想把烟城喜欢的东西买个够。
我好怕,好怕以后不能陪在她身边,甚至自私的想要我们一起度过剩下的时光,可我明白,她无名指上的戒指不会是我送的。
但依旧,我甘愿为她做尽力所能及的事情。
包括,让她死心,或者恨我。
于是我和茗,就这样一圈一圈的游走了无数次我们曾并肩踏过的路上。恰到好处地闯入她的视线,直到电话打进,质问的意味不言而喻。
烟城哭得很伤心,显得愤怨而可怜。
我从没有这样冲动的想一把搂住她因啜泣而颤抖不已的肩膀。
但我明白,我不能害她。
于是继续抽着细长的烟,依着窗栏看城市虚华一片。
烟雾缭绕,我一时恍了神,难过得不能自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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