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林看着月英对家人的照顾,很是感动,他向她表示好感和感谢的时候,月英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那一眼,让祥林觉得自己和她已经是在两个世界,她在鄙视他。
母亲暗地里问,姐姐私下里说,月英都不为所动,外人面前,他们维持着彼此的面子,是正常的两口子。
祥林的父亲看着祥林,流下了最后一滴泪咽了气。祥林心怀歉疚,祥林知道父亲的遗憾是没有孙子,虽然不是谁的错,总归他是独生子,按当时的情形可以再生一个的,还有就是儿子媳妇没有和好,是他的错。
对于这个家和家人,祥林心怀歉疚。有时候心情差的时候,他觉得他谁都对不起,失去了活着的意义。
不不,上有老,下有小,责任还是自己的,他又给月英按月买了相关保险。
孩子上中学了,月英去陪读,在学校旁边租了房子,祥林去把一切安排妥当,两个人像一对默契的夫妻,然后各自生活在各自的小天地里。
孩子放假回家几天让奶奶享受一下天伦之乐,然后又回去上各种补习班和兴趣班。
家里常常是老太太一个人,祥林就每天赶着回家,看见母亲常常在家黯然神伤,心里十分难过。
那个冬天,母亲说头疼,祥林说去找医生来看看,母亲说:“也许睡一下就好了,这么疼还真没有过的,老头子走得早是福气。”
走着,脚步就歪了,人就倒了,祥林赶紧打了急救电话,住了很久,命救回来了,瘫了。
月英来看过,也服侍了几天。对于母亲后期康复问题,祥林一筹莫展。
姐姐和姐夫来了,问老太太愿不愿意去他们那里,老太太扫了一眼祥林,轻轻点了头,后来只要有空,祥林就赶去亲自侍奉母亲。
日子就这样走了很多年,如今女儿都上大学了,他和她已经年过不惑。
茶已经凉了,烟已经都是灰烬了,夜已经很深了,祥林觉得心里突突几下子,胸口被压的感觉,人怔住了一下,也就过去了。
躺在床上,看着几个小虫子还在拼命地往灯泡上扑着,自己也曾勇敢地扑了一下,受伤的不仅是自己,自己已经无所谓了,希望她放下,过她的日子去。
他叹了一口气,熄灭了灯。
周六,秋天的阳光明净透彻,祥林给妈妈擦洗,给她洗头剪发,修剪指甲,妈妈的眼睛浑浊,眼泪却是清亮的。
一切做好,他把妈妈抱到了床上,床上的一切也是新换的,干净清爽。
他轻轻地对妈妈说:“我晚上回家去回头再来啊,家里也得隔三差五地收拾一下。”
母亲颤巍巍地伸出手,他接住,母亲的手在他手掌动了两下,抓住了他的手指,嘴也动了几下。
“妈,你也想回家啊?平时家里没有人照顾你,都在外面。”
当然,月英可以回来,他没有资格要求她。
他看着妈妈的面容,突然有点悲戚的感觉:“如果到了那一天,我一定会带你回家陪着你。”
母亲微微点头,脸上露出了一深一浅的笑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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