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历史上最出名的刺客之一,荆轲在历史书卷中活跃了两千多年,一直不断地被人们提起,他的故事大家都很清楚,在太子丹的期盼下,从易水出发,好友高渐离为他击筑,太子丹和其他人穿着白色衣服为他送别,大概是知道他此行不会再回来了。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千年来,这句话感染了无数人,人们赞叹荆轲的英勇,也叹息命运的悲壮,有人读完荆轲的故事后,感慨“四雄英烈风,精诚凌白虹”,不过,也有人对荆轲行刺表示也就那样。
大部分写到荆轲的,不管是赞赏他的还是反对他的,大抵都会提到他的剑术。诗人陶渊明作了一首《咏荆轲》,全诗以极大的热情歌颂了荆轲刺秦王的壮举,但同时他也表示“惜哉剑术疏,奇功遂不成”;南宋的徐钧也说“独憾荆卿剑术疏,虎狼到手不能除。”
看来大家都觉得荆轲的剑术不精,不然肯定能成功杀了嬴政,而在《战国策》的故事版本中,荆轲见刺杀不成功,最后说是因为自己想活捉嬴政,这才没能得手。毫无疑问,文章作者是站在荆轲这边的,将他描写成了一个大义凛然,临死关头又毫无畏惧,最后英勇就义的勇士。
但反对的人也不少,唐宋八大家之一的柳宗元就质疑“造端何其锐,临事竟趑趄。”意思是说他在开始的时候表现出了如此的雄心壮志,锐气何其足,为什么到了关键时刻却步履不稳,掉链子呢?
苏轼也没什么赞赏之语,他甚至由荆轲的事件延展开去,说“荆轲不足说,田子老可惊。燕赵多奇士,惜哉亦虚名!”由此对燕赵那些所谓的慷慨悲歌之士表示了否定,认为只不过是些虚名罢了。
其实,《刺客列传》里还有位真正的高手,就是被誉为春秋战国四大刺客之一的聂政,聂政是真的猛,他为了报韩大夫严仲子的知遇之恩,自己一个人提着一把剑,没有其它伪装,就那样大大咧咧地跑进宰相府,一路杀了侍卫数十人,最后成功刺杀了宰相侠累。
故事中说他以白虹贯日之势,刺杀侠累于阶上,这简直就是真正的武林高手了,这样一比较,确实追着嬴政绕柱跑的荆轲显得武力值有些低了。
剑术是一回事,虽然不精,但他的气概依然得到许多人的称赞,比如陶渊明说他“其人虽已没,千载有余情。”龚自珍也称赞荆轲为“江湖侠骨”。但其实批判的人也很多,而且也不单单是抓着剑术不精这一个点来说的。
像宋代大家朱熹就认为“轲匹夫之勇,其事无足言。”其实无论是赞扬还是批判,大部分都站在了一个更深层次的问题上,那就是秦始皇该不该刺,他死了对天下是否会产生更好的影响?
赞扬荆轲的人大部分便是将他当成了一位除暴勇士,认为秦始皇是个暴君,他的统治是残暴血腥的,这些人大部分其实是反对秦始皇的。而批判荆轲的,同理也多是支持秦始皇的,比如柳宗元说荆轲“勇且愚”,而说秦始皇是“公之大者也”。
秦始皇平定统一了天下,修建了长城,统一了文字,做出了许多伟大的事情,而同时也存在着某些缺点,有人说他是千古一帝,有人说他是暴君,有人喜欢有人讨厌,这其实真的无法谈论出一个统一的说法。不过按柳宗元的意思来讲,他认为秦始皇代表历史车轮前进的方向,荆轲相当于螳臂当车,不仅无用,而且一个不小心,还会让历史倒退。
张艺谋2002年时拍过一个《英雄》的电影,里面有一大批刺客想要刺杀秦始皇,李连杰扮演的刺客无名在去刺杀秦始皇时,梁朝伟在地上写了两个字:天下。无名看到这两个字后,就改变了主意,不再刺杀秦始皇。
可想而知,假使荆轲成功杀了秦始皇,天下又会大乱,到时候,燕国的太子丹能像嬴政一样,有那个能力一统天下吗?大概是没有的吧,之所以有人反对荆轲,也正是从大局观出发,看到了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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