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面前若有一本书,对着一个小火炉,看得累了的时候,往小火炉里扔进几个白果,听着“劈劈啪啪”的声音,迷人的香气慢慢的溢出时,就着一杯清茶,就这样剥食,也好。
但每当有“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的时候,我就常想要是在小火炉上再放上个煲仔,弄个煲仔饭吃,就完美了。
平日当然也可以吃煲仔饭,可是要热腾腾上桌,热腾腾吃完,吃后暖意包围全身的煲仔饭,在四季里,只有冬天是标配。
放上白米,水沸后,趁着还冒泡,立刻放上肉类,要快。再改用小火焗至水分慢慢收干。记得中途不要掀起盖子。这样,很快就有香喷喷的煲仔饭吃了。
不要急着吃肉,也不要把米饭和肉混在一起吃,先闻一下米饭和肉散发出的香气,因为火候的掌握要恰到好处,饭才不会有糊味。唔,很好,有白米饭的香味,不是与菜汁混合后的香味,是米的香气;
用勺子舀一勺在煲的边的白饭,每粒米都是那么完整、分明、通透,干身,不湿,不黏糊,放进口一嚼:入口柔韧,饭心软滑糯;
肉也熟得刚刚好,锅底也没多余的油。肉嫩滑,刚好。
评价一煲煲仔饭的重点是饭,而不是菜。判断煲仔饭好不好的重点是饭,而不是肉和菜汁。
而精华不是这白饭,也不是饭面层的肉,而是那层饭焦,也只有最外层的米粒才成了饭焦,薄薄一层,只有一粒米的厚度,呈金黄色泽。嚼一下,脆,香,不会粘牙。
小时候,家里都是用柴火铁锅煮饭,饭很容易就粘锅底,结成焦黄一块。那粘在锅底的饭焦,用锅铲一铲,加滚水一烫,饭香扑鼻,入口咯崩脆,就是一碗别样的味道。谈不上有多好吃,但至少那米饭是不会被浪费掉。
长大以后,都用电饭煲煮饭,也都是不粘锅,吃饭焦的机会就变为零,只有在外出吃煲仔饭的时候,才能铲出一点锅巴嚼嚼,过过口瘾。
但无论怎么样吃,也只是干吃和加开水烫这两种笨方法,连浇一勺汤下去改改风味的动作也不会。我以为,饭焦也只能这样吃了。
南浔人称镬糍(即糯米锅巴)为风枵。风枵加白糖冲开水变成甜茶,就叫风枵汤。可是当地待客的隆重表示:“见面甜一甜,好运连连”。
有民间歌谣唱风枵汤的:“洪钓一转天为云,纸薄冰莹鸭羽轻。看似平常最珍贵,只馈产妇与亲朋。”
从歌谣可以看得出制作成的风枵像纸一样薄,比鸭毛还轻,而且晶莹洁白。而我们家常煲仔饭出来的焦黄锅巴与风枵,一比之下,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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