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的老人

当今的老人

像一部被改造过的旧机器

有的部件老掉牙

有的部件却是刚刚翻砂

故旧中有现代

褐色中有铮亮

粗糙中有光滑

转动起来有咯咯的声音

像毛驴拉着的磨盘

当今的老人

像一件被补钉过的小裌襖

还是旧的款式

穿起来柔和舒适

整件衣服却不甚协调

旧布褪去了颜色

新补钉却鲜艳夺目

衣服里的缝线难以将

新旧版的思维串连

就像掉了牙的嘴里

镶上金牙

当今的老人

是新文明戏里的老故事

戴着老花镜玩着智慧手机

手指移动得缓慢

屏幕里的画面却快速跳转

目不暇接 朦朦胧胧

情绪像起伏的波澜

一会儿掉泪 一会儿发笑

当今的老人

在大街上跳着广场舞

像木偶戏里的玩偶

被音箱里的音乐牽着做动作

掉落在夜色的酒杯中

当今的老人

思维模式还是

古早和现代的炒杂烩

葱姜大蒜 糖醋油盐

甜酸苦辣 五味杂陈

不是太多了糖就是太少了盐

当今的老人

是一罇千年佳酿

醇香馥郁百饮不厌

那是老人的精气神

她是山谷里的氤氲

当今的老人

像一部新出版的旧小说

油墨未乾的封面里

藏着讲不完的老故事

像古乐器和钢琴伴奏的交响曲

听着听着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