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在哪个城市哪个地方,不管是半天还是一天,我都喜欢徜徉的街道小巷田间地头,悬置了意志,取缔了意义,甚至,没有方向没有目标,随心所欲信马由缰——
因为那是我的旅行。
旅行是我的白日梦,混杂了我的各种意志,充斥着各种向往各种想象各种厌倦,还有试图逃离现实生活的种种努力。
有的时候,我把旅行包装成一种世俗的样子。比如,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吊诡的是,我连自己周围的环境、甚至连我自己的本真,都还没来得及看个仔细辨个分明,哭着喊着去旅行,连我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
也有的时候,我会很煽情地告诉自己:旅行是一种修炼。前辈不是说过: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么,既然懒得读书,那就旅行去!结果,除了给自己增添了只能茶余饭后聊天吹水的资本外,还给自己增添了很多没法报销的账单;
还有的时候,旅行成了一种逃避现实的借口。所谓旅行,就是从自己活腻味的地方,到人家活腻味的地方去,看个新鲜玩个痛快,然后,越发觉得自己活得无比腻味;
其实,更多的时候,旅行只是我的一种“装B”姿态,我试图用旅行这件其实没有任何意义也说明不了任何问题的事情,来证明自己其实还是满在乎“诗和远方”的。虽然有时候想起来有点鄙视自己,但是和周围的人仔细聊聊,那些整天“旅行”啊“诗和远方”的家伙,居然比我装得还厉害,于是,慢慢地我也没什么惭愧感了——生活,不就是一场荒谬的等待么?既然如此,干脆我用做白日梦的形式制造更多的荒谬,把自己托付给荒谬。考虑到白日梦的偶然性和无意义,旅行的多样性和不可预见性更甚,也因此让我更加体悟到世事之荒谬、人情之冷暖、生命之渺小及情感之悲悯。就在充满荒谬感的白日梦旅行中,“无意义”慢慢变成了意义的一种,“无价值”也是某种客观存在的价值,意志的回复和存在感的重拾,那些曾经的荒谬,也就可以接受,可以包容了。
而此时,那场由白日梦主宰的旅行,就不是避开现实选择逃逸,它就是现实,就是用嚼过的苦滋养出的果,就是用流下的泪润泽出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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