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说九篇
在中国,酒,不只是一种饮品;祭酒,饮酒,也不只是酒与“神”和酒与人的交流与碰撞……
------ 题记
七酒之新谣与敬酒 董占省
斗转星移,时光流逝。 到了二十世纪末,风靡一时。
曾记否,作为酒桌上开心菜的酒段子,是宴会上一道亮丽风景线,是一副佐酒催乐的灵丹妙药。有了它,饮者就像注射了兴奋剂,情绪更好,酒兴更高,笑声更豪爽。没有它,便欠了些风雅,缺了点文化,也使宴会黯然失色。
酒桌上的“段子”内容异常丰富多彩,雅俗共存,亦庄亦谐,风趣幽默。
“装在瓶里像水,喝到肚里闹鬼,说起话来走嘴,走起路来闪腿,半夜起来找水,早上起来后悔,中午端起酒杯仍然感觉很美,晚上照样还是不醉不归。”酒徒日常生活的写照。几笔素描,生动风趣,酒徒形象呼之欲出。
“酒是粮食精,越喝越年轻;酒是长江水,越喝越貌美;”言尽酒之“时髦”功效。
“酒场就是战场,酒量就是胆量,酒风就是作风,酒品就是人品,酒(精)度就是气度,酒瓶就是水平。”数语道出酒之地位与实质。
“会喝一两喝二两,这样的同志应培养。会喝二两喝五两,这样的朋友够豪爽。会喝半斤喝壹斤,这样的哥们最贴心。会喝壹斤喝壹桶,考虑提拔当副总。会喝壹桶喝壹缸,酒厂老总长让你当。”调侃戏谑中满怀劝酒豪情。
“端起酒杯天天醉,喝红了眼睛喝坏了胃,喝得老婆常流泪,夫妻感情大倒退,晚上睡觉背靠背,老婆告到村委会,村长听了手一挥,喝酒为国增加税,该喝不喝三分罪,能喝少喝也不对,咱们不喝卖给谁,连我也是天天醉。”这个以玩“酒”不恭的口吻戏说嗜酒者生存状态的段子,看似强词夺理“无厘头”,但却把酗酒的危害和限酒的无奈表现的淋漓尽致。
“酒杯一端,政策放宽。酒足饭停,不行也行。你醉我醉,啥事都对。”这个昔日诉说“酒桌办事、酒杯万能”的酒段子,道出了昔日腐败的一面。
酒段子不仅内容形式多如牛毛,举不胜举。而且传播快如疾风,一夜风靡城乡,席卷天下。这全仰仗微信、QQ、短信等现代社交讯息平台和自媒体之神功奇效。
酒段子,为助兴于饮而生。
一人可自斟自饮。“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两人可对杯小酌。“两人对酌山花开,一杯一杯复一杯。我醉欲眠卿且去,明朝有意抱琴来”。
多人相约,数十人相聚,上百人集团作战的,那场面将蔚为壮观。古人酒宴多以吟诗对句、射覆猜枚、划拳掷骰、击鼓传花、曲水流觞等行令饮酒。今人则以划拳摇色子、博指压大小、虎棒鸡虫令等走关开喝。
喝“入席酒”,是喝酒的开场戏。开饮前,各地礼节规矩不同。一般由东道主或尊者为主持,带领大家先干三杯,俗称“入席酒”。据说,这起源于古代文人饮三盅进三场连中三元,有祝福高中和吉祥之意。一些地方,还盛行初次碰面喝七杯,喻北斗引航喜相逢;二次见面干五杯,庆五福临门乐重逢。中途入席者,亦须补上三杯方能入场。
三杯“入席酒”后,进入自由敬酒环节。自由敬酒一般由东道主首先开敬,敬酒杯数不限,澄城人讲究“一斟三看,门杯不算”,即被敬者要喝四杯酒。自由敬酒亦有规矩,晚辈先敬长辈,同志先敬领导,员工先敬老板,学生先敬师长。晚辈下属敬长者领导,要尊敬虔诚礼貌,往住以敬酒者自己"先喝为敬",长者领导则随意随量随便,喝多喝少或喝与不喝由长者领导定夺,敬酒者万不能有一丝一毫纠缠強迫和不满之意,否则为不懂规矩。若能挺身而出替长者领导挡驾代饮受敬之酒,则或有酒局之外的意外收获。长者领导对晚辈下属的赏赐之酒,晚辈下属必须双手捧杯恭恭敬敬地去喝,并须恰当地表达饮者受宠若惊的感恩感激之情。
特殊场合敬酒次序则大有讲究,如祝寿酒宴,大家先敬寿星以祝寿添福;喜庆酒宴,来宾则要先敬主人以表祝贺美意;酬谢酒宴主人先敬来宾以道答谢感恩;接风送别酒宴众人先敬当事人以示接驾或壮行;一般聚餐饮酒,则相对比较随意,规矩也较少,以不失礼且尽兴为原则。
敬酒讲战术。其战术大约有车轮大战型,轮留换人敬客人;垂范诚恳型,先喝为敬敬客人;下跪敬酒型,双手挚杯于头顶,为之下跪敬客人;划拳猜令型,以猜拳行令定输赢敬酒;酒司令(酒官、酒监)监督型,先喝数杯做酒司令,在司令的组织监督下行令督促喝酒,有时还设行动队长执规予以落实;威协利诱型,以感情交情和敬酒者人格自损相威协敬酒;语言相激型,以语言刺激相激而令客人不得不喝酒;还有以菜敬酒型,多是以上鱼菜为由头敬酒,称之“鱼头酒”。
所谓鱼头酒,就是按桌上落定鱼菜的部位朝向敬酒,“头三尾四脊五肚六”。把鱼眼睛夹给谁,一只眼睛数杯酒,此谓“高看一眼”酒。或把鱼脸夹给谁,一腮数杯,此谓“赏个脸面”酒。或把背鳍夹给谁,一鳍数杯,此谓“一帆风顺”酒。或把鱼尾夹给谁,一尾双杯,此谓“委以重任,娓娓动听、坚强后盾”酒。或把鱼肚下面的鱼翅夹给谁,一翅数杯,此谓“展翅高飞”酒。或把鱼肚子里的肉夹出送给谁,意为“心腹之人、肝胆相照”酒。一个鱼菜下来,常常几十杯酒就下肚了。 酒量小的人,到这个阶段就高挂免战牌了。
过去,有人把拼博于酒场,称为和平年代没有硝烟的“特殊战争”,一点也不过份。这种高举酒文化旗帜,高唱"酒段子战歌″,驰骋于酒场,博杀于酒桌,拼命于酒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酒精战争”,往往在亲朋好友之间展开,亦可称为“亲情战争”。大家在欢声笑语的气氛中,以酒为“器”,以拳为“刀”,礼尚往来,互敬互“伤”,直接攻击对方肝肾脾胃心脑等要害部位,在优雅开局、激烈拼搏、顽强抵抗的酒战中,麻痹神经,屈服意志,催跨身体,制造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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