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望岁月，你是我最美的遇见

        老张喜欢大学，但他没有上过大学甚至可以说没有读过书，只是喜欢看大学里的孩子们。张太也喜欢大学，她一样也没有太多的文化，只是喜欢走在大学里的感觉。在校园里遛弯已经成为他们的日常，尽管谁不挨谁也很少絮叨什么，甚至间距可以拉开近百米，但都会一直保持对方在自己视线内。

        老张是位农民，当然张太和他一样，除了种地他们曾在街上开了一间早点档，是地摊那种，没有铺面，老张做的豆花堪称一绝细腻嫩滑甜咸任选。张太做的糖糕美誉乡里，有甚者不远百里驱车来吃，末了还打包一打。那时候他们还住在白鹿原下的山沟里，天不亮老张会挑着担一头是料一头是柴火到集市上摆摊，张太跟着，边走边聊那会儿他们挨的很近话很多。后来有了城管自然就没有了这间早点档，再后来那条街上时常会出现对豆花和糖糕的怀念声！

        老张爱张太，是那种很笨拙的爱。他承揽了所有的家务，会在农忙收工或者早点档打洋后独自做清洁。老张会和孩子们戏说“你妈要是学会刷碗了就不需要我咧”。张太也爱老张，是那种刀子嘴豆腐心的爱。年轻时张太嗓门大易激动，老张总觉得自己做错了事，时间一久家庭的决定权落在了张太手里，张太也到乐此不疲但每每遇大事张太还是找老张决策。一是表示对老张的尊重一是张太还是很依赖老张的。

        张太说老张厚道，常给孩子们念叨“你爸小时候时候家里穷，粮食不够吃就去外地驼粮，出门时总是背一兜子玉米馒头，二三百斤粮食来回三天，夜里睡觉你爸会用一根绳子一头系在粮车上一头系在自个腰上……”尽管说了无数次了，每每听到这儿老张总是面红耳赤的笑。

        老张说张太能行，常给孩子们念叨“你妈那宽叶面做的好，吃起来有嚼头劲道，还没过门的时候去你姥姥家都是你妈做的饭，我一口气吃了两大碗没好意思再吃几碗……”紧接着还会撤上老岳母狠狠的夸赞一番“其实要说好吃，你姥姥擀的那个面那叫一个好咧！一米五乘两米的大案板子擀好的面铺满案子一半还滴流在半空，就是掉不下来，来串门子的人眼看着要开饭了就是不走，哪个哈喇子不流成河呀……你妈那两下子在你姥姥跟前那也就是程咬金的三板斧！差远咯！”说完哈哈哈笑个不停，不知道是沉浸在那碗面里还是在挖苦张太的技不如人！

        后来老张和张太进城了，起初城市对老张来说挺稀罕的，日子久了老张还是觉得自个的山沟好，常自言自语到：“城里住了大半年了都不知道隔壁住的是光脸还是麻子”。平时除了张太没有其他交流，张太觉得老张即将成为哑巴。张太入乡随俗很快的适应了城市，和很多街坊认识甚至成为了朋友生活中互赠蔬果亲的像相识多年的人，慢慢的还讲起了普通话。老张说张太“你变了，洋气咧”，张太辩解到“走走走，哪有呢？”然后路过镜子时有心无心的看了一眼镜子里的人，嘴角似乎露出了一丝得意。

        老张工作了，是写字楼保洁，老张擅长这个。是张太托街坊大姐帮忙找的，目的是想着让老张有个交流的圈子，不在于钱多少，只想着这样老张会欢乐些。发工资那天老张叫上张太下馆子，张太没有推脱，只是老张边吃边嘟囔着不好吃“啥菜嘛！还没你那碗面吃着舒坦咧”，张太说“还是人家大厨做的好吃咧”。这是张太第一次被老张约饭。

        2月14日，老张有些坐立不安，有些神秘，有些紧张，一早就出门了，不像往常那样出门前招呼一声。午饭时回来了，张太问去哪里了，老张结巴了，老张一说谎就结巴！餐毕，张太去房间看到了一束鲜花。此刻老张正在刷碗，只是从来不被关上的厨房门被虚掩着了……

        新年了，张太给老张置办了一件新棉袄让他试试对老张嚷道：“你把背挺直”。老张的腰不在像以前那样挺了，背也没有以前那样直了，张太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已经习惯性的提醒老张把背挺直些，但好像从来都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老张把腰挺了挺自认为站的笔直笔直的，郑重的说：“哪有，这不直直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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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 文 ：张好看                                                  摄 影 ：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