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电脑上敲下最后一个字,按了关机键,拿了衣服匆忙离开,怕赶不上最后一班地铁。看着路上行人匆匆,想起那句话“所有的爱情都回了家,只剩下爱情在流浪。”我确实也在流浪,却不是带着爱情。
姐姐打电话过来问我“工作怎么样了,打算一直飘着吗?”我说“换个话题。”那边说“对象谈好了吗,什么时候结婚?”我觉得这个天是没有办法再聊下去了。
喘着气跑到地铁站,却迟迟等不来地铁。大概是晚上人少,车发的少了,我看着站内稀稀拉拉的人群,心想,这城市难得有人这么少的时候,早晚高峰摩肩接踵不为过。列车缓缓而来,不急不躁,像个好脾气的老人一样在我面前停了下来。因为是终点站,座位几乎都是空的。
一个小时的路程太漫长,我不知道怎样打发这无聊的时间,车上几乎每个人都在看手机,这似乎是一种很普遍的现象。车内温度有点低,我穿上风衣想要睡会觉,却头痛欲裂,最近总是睡不着觉。医生说是神经衰弱,高中时候就这样了,我已经习惯了,拿了药回去却总是隔三差五的忘了吃。
突然想起上次搬家,因为要一起合租朋友临时加班,半夜十一点我才开始搬家。帮我的朋友是个个子很小的女生,我看着她身上挎着电脑包,右手一个大包左手一个大袋子,楼上楼下来来回回的跑。因为我有夜盲症,楼道没有灯,她还要给我打手电筒,提醒我小心摔倒。想想跟朋友在一起的时候我从来都是被照顾的那个,自己不是很会照顾别人,有时候真是觉得自己自私又狭隘。
东西全都搬上车后,我俩已经是满头大汗。我让她赶紧回去洗澡睡觉,明天还要上班,她却坚持要送我过去,这里离我租的房子开车一个多小时,实在是太远了,何况回来的时候她一个人,不安全,我坚持不让她去。这是我第一次固执的坚持一件事,后来她妥协了。
她说“我以前搬过很多次家,每次搬家我都希望有个人可以帮帮我,或者我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不用跟逃荒一样搬来搬去,我不希望你像我当时一样无助。”
我本没有觉得深夜搬家是一件多么伤感的事情,听了她的话我的悲伤却无可遏制。坐在车上透过车窗向外望,这城市灯火辉煌,车辆川流不息,似乎没有一点想要睡去的意思。这里生活着形形色色的人,有人得意有人失意。每盏灯下都有一个故事,而我却无从深究。
那天晚上十二点多才把所有的东西拖到房间,累到没有力气收拾,躺在床上却迟迟不能入睡,失眠到天亮。
突然停顿的列车拉回了我的思绪。距离上次搬家已经半个多月了,我一切都好,除了睡眠质量不好以外生活状态比之前好很多,所以我的选择是正确的。到站下车后发现下起了雨,还好只是小雨,我踱着步子慢悠悠的走,心情莫名的好了起来。突然想要停下来感受一下这细雨微风,我站在路灯下逆着光向上望,灯光将雨滴打成了细碎的银屑,洋洋洒洒的从空中飘落下来,像极了冬日里的雪花,美不胜收。
这城市最近多雨,大概就是所谓的梅子黄时雨吧,我一直想看看一川烟雨,满城风絮的江南,才不远万里的来到这里,烟雨虽然见过但更多的是瓢泼大雨,天地白茫茫一片。我看着来来往往穿梭的行人,虽然看不清他们伞下的神情,却能感觉到每个人都焦躁的像个将要远行的人。每每遇到雨天,我总是分外想家,想要掀起家里的门帘看雨滴在院子里跳舞,溅起一连串白色的水泡,空气里都是雨水的味道。
现在,我的感官好像变得迟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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