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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北方大雪纷飞,寒风夹着雪花拍打在人脸上,冻得生疼。几个赶路人在客栈里烤火,赶了一日的山路,他们都很疲惫,气氛很沉闷,一个赶路人像是想起些什么,沉声说:“给你们讲个故事吧。”
霖萤黛与她奶奶居住在一个四面环山的村庄中,自幼她的双亲去城里工作,萤黛只能在每年的春节与他们团聚。印象中,母亲永远是戴着一副黑框眼镜,披着黑发,眼神锐利而冷傲,给人以不好接近之感;父亲虽然温和慈善,话却不多,两人回到村里,奶奶定会好饭好菜招待他们,只是,离别的日子长了,他们之间牵引着的线,也愈发细了、淡了。
故事要从一个平淡的日子说起,那天好像是初秋吧,夏日的暑气还未悉数散去,蝉鸣声却已渐渐远去了,万物鲜明的色泽中渲染上一抹秋的金色。
萤黛把大小杂事干完后,闲来无事便出去走走,顺便接下秋日的第一片落叶。
山林中,水气弥漫。各种杂声混合在一起,形成了森林的特有之感,那小溪流水的潺潺声,小动物发出的细微声响,甚至阳光、动物们生长的声音,都融入了进去。枯枝在阳光脚下轻响,她最喜欢听的便是这般轻微的“咔嚓”声,仿佛踩着天然的
前方是一条浅溪,清澈的流水顺着溪底的细石,旋出些许激流水花。萤黛脱下脚上的草鞋,光着脚丫走过小溪,清凉的溪水只浅浅没过她的脚底。
时间不知不觉地流逝,玩地尽兴的萤黛浑然不知。她采了不少野果,虽不能吃,但有奇香,且无毒,实不为乡村小孩童年的玩具,萤黛采了些许野果放在鞋里提着。
渐渐地,周围的景致陌生起来,萤黛知是自己迷了路,却也不着急,奶奶说过,若是在林中认不得路了,就往一个方向走,肯定能走出来的。况且时辰还早着呢,就这样边走边玩,萤黛来到了林子深处。
这里树木参天蔽日,略显昏暗,藤蔓遍地,却更显生机,一向胆大的萤黛却徒然害怕起来,自己,不会是来到了村里人所说的“禁地”了罢,村里人的描述与此地别无二致,传说中那里有一只大虫,会把闯进的一切活物吞噬殆尽,进去了就不可能再出来。
不知何处传来隐隐的低吼声,萤黛迅速藏进一片灌木中,下一刻,那大虫便跳出,竟是只毛色鲜艳的老虎!可它前方却还有一个拼命奔逃的身影。是个男孩!他手臂处血迹斑斑,身上也尽是脏污,萤黛不及多想,抓起一根枯枝便朝老虎砸去,老虎果然调转身子,向萤黛冲去,那虎眼里有被激怒的血丝,可萤黛三两下便攀上一棵坚实的大树,任凭老虎在树根处如何怒吼抓挠,她四下张望,随即拉住一根坚韧的藤蔓,一下如荡秋千般荡到距这树较远的一棵大树上,敏捷滑下,拉起那男孩飞跑起来,可人毕竟跑不过老虎,两人拼尽全力甩出老虎一段距离后,迅速躲进路边的一个灌木丛,这灌木丛恰好在萤黛来时走过的小溪边,萤黛快速说道:“之后你无论如何都不要同我说话。”边说边将草鞋里的野果捏碎,涂在身上,男孩也效仿,男孩问:“永远?”萤黛听见由远及近的老虎的怒吼声,胡乱地应了声,随即便不再言语,那老虎过来后,在灌木丛前反复嗅着,去闻不见人的气味,不甘地低吼着返回了。
男孩吓得浑身颤抖,黑色的眸中却有着劫后余生的喜悦,萤黛也吓得不轻,她没好气地说道:“我回家了,再见。”她跨过小溪便向家中走去,身后的脚步声却一直未曾消失,她有些恼了,回头道:“不要再跟着我!”男孩愣了愣,却不发言语,脚步愈发快了,萤黛一路小跑回家,“砰”地一声关上门。
之后的几日,男孩一直守在萤黛窗前,有好心的村民上前询问,他却并不答话,只要萤黛一出门,他便上前,紧紧跟着她,与她保持5米的距离。
就这般过了几月,男孩依然守在门外,奶奶劝他进屋,他却也不听,二楼的萤黛一打开窗户就能望见他的身影。时间长了,她也不觉得恼了,有时下楼与他说说话,男孩就沉默地听着。若男孩不在,她会感心中不安。
萤黛染上了白血病,必须去城里医治,男孩就跟着她进城,骑着一辆像是被人丢弃的自行车,在医院门口徘徊,萤黛夜以继日地躺在白色的病床上,身子日渐虚弱,但拉开窗帘,望见男孩的身影就安心很多。
没有与萤黛匹配的骨髓,她母亲发动所有的人脉关系,却找寻无果。
男孩进入医院,抽了血。
翌日,萤黛被推进了手术室,手术很成功,她康复了,男孩却再也没有出现。萤黛问起是哪位好心人时,母亲道:“一个二十来岁的男孩,眼睛很美,衣服却有些旧,喏,这是那男孩子让我给你的信。”萤黛接过信,一口气折开读完,眼泪就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
故事讲完了,另一个穿着皮衣的赶路人道:“真是傻得可以,白白浪费了这么多年的时间,可萤黛最后读到了什么?”“不,他并不傻,只是,只是……”一位一同烤火的妇人忽失声痛哭道,众人手忙脚乱地劝住,也就不再谈论这个故事了,但是妇人究竟想说什么,夫人知晓。
这也许就是一种奇怪安然的爱吧,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滴水之恩,定涌泉相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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