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治伤
既然是治伤,那官吏便允许诊治时阿玦与那耿沐晨同处一间监室。阿玦伸手摸他额头,发觉如火炉般滚烫,想来是身上伤口溃烂所致。她又伸手去询其脉搏,发现细弱如丝,若不及时施救只怕真的就要死了。她便向狱卒讨了纸笔,匆匆写下几味药。在做这一切的时候,那刑牢官吏都是看着的。见那官吏打发了狱卒去抓药,又说:“我还要给他金针刺穴,不然他撑不到你们把药熬好。”那官吏不耐烦地说:“忒多麻烦!”却还是令人给阿玦寻了一套银针来。阿玦便取针刺入相应穴位,又嫌那铁链阻碍她治伤,说“他都是快死的人了,这锁链显是多余”,执意让人给他除去。少时有狱卒端了一又苦又浓的药汁来,阿玦用勺子一勺一勺灌进去,却是流出来的多,喝进去的少,几乎浪费了一半的药汁,阿玦急了,不管不顾地将剩余药汁含进口里,一口一口渡药给他。只盼他能撑过去,只看的那刑室官吏拂袖怒喝:“有伤风化!”气恼而去。剩下的狱卒却有人感叹阿玦的侠义,便拿来了干净的布帛以供给耿沐晨包扎。甚至将熬药的小小炭炉留下。阿玦却在想我舍弃了女儿家最最要紧的名声,你若是死了,我可就太亏了。
到了后半夜,耿沐晨才悠悠转醒。他见周身伤口被包扎过,旁边监室里阿玦在熟睡,不禁一怔。却听两个狱卒在闲谈,一个道:“这个南诏细作倒是好命,不知道从哪里降下来的菩萨,要救他一命。不然他若死了,今晚还得我俩把他拖去埋了。”另一个道:“那个姑娘听说是钧王府赶出来的,也不知道是犯了什么事,竟由容云大人亲自押送。”
“钧王府啊……嘿嘿,想不到还有这样的绝色。想那嫣红的唇,那小子当真艳福不浅呢!若是我,也要晕上一晕。”
耿沐晨心内奇道:“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又觉得口内似有苦涩,瞟了一眼睡着的阿玦,暗道:“是她救了我么?”却不知狱卒说的正是含唇渡药这一节。
阿玦其实并未睡着,听那狱卒如此诋毁她,若是内力未被封禁,当下就要教训他。可是如今却只能干生气。
次日,阿玦还是给耿沐晨询脉。这次耿沐晨是醒着的,阿玦恨不得敲晕他,借着俯身察看伤势,低声说:“装晕。”耿沐晨见她朝自己眨眼,若在别人,他断是不肯听话。可是面前少女眼神灵动慧黠,却有几分真诚。当下乖乖闭了眼,暗忖:且看她要如何施为。他却不知道阿玦是怕狱吏见他转醒,又要对他动用大刑。阿玦轻声说:“想不想逃出去?若是想,就要听我的。”耿沐晨心想,我那些同伴费尽心机都未把我救出去,就凭你也想救人?岂不是自不量力!却不知阿玦另有一番计较。阿玦待那狱卒拿了药来,自己在炭炉上熬了,给耿沐晨灌下去,低声说:“过一刻便装肚子疼。”耿沐晨低哼一声,似是不屑。阿玦又低声说道:“我保证你能出去。”趁机在他腰上狠狠扭了一把。耿沐晨不承想她忽然出手,而且这一扭阿玦是用了十分力,当即“啊哟!”一声,拧起了眉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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