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二)被救
阿玦站在当地,她还是没能跑的了。
半个时辰之前,耿沐晨在他同伴的相助之下,已经离开了大牢。却没能带走阿玦。
即是被留了下来,就要承担洛城翊的雷霆之怒。
经过一番打斗的洛城翊除了衣袖上沾染了些许血迹,并无多少狼狈之色,只是看着阿玦的脸色铁青。这不仅仅是因为耿沐晨跑了,还因为耿沐晨跑之前那一句:“洛城翊,你女人喂药的本事不小。你试过吗?”
“阿玦真是长本事了!”洛城翊盯着她,“你可知他是南诏的探子?”阿玦说:“知道又如何?我可不是因为他是南诏人才放走他的……”
“倘若真是如此,你就是通敌叛国!”洛城翊跺跺脚,喝道。他冷冷地说:“你太让我失望了。”
阿玦不禁低下头去。她本来是想借耿沐晨逃走,却最后却受制于人。事情大大出乎她的控制,也是她始料未及。想来洛城翊未能留住耿沐晨,大概也要承担一些责任。她这一低头间,看见洛城翊袖子上的血迹,不禁惊呼:“你受伤了吗?”便要翻检看视。却被洛城翊狠狠推开,一步步直问道她脸上来:“你现在关心我了吗?刚才是谁把脖子主动贴在刀上?你顾七姑娘不简单啊!懂得胁迫人了!耿沐晨给了你什么好处?你要不惜一切地帮他?你不是要走吗?滚!现在就滚。”
阿玦呆呆地站在当地。她还是第一次见洛城翊发火。不,那不叫发火,那是不留情面的愤怒。阿玦被这愤怒打击的不知所措,眼泪滚滚流下来,洛城翊却不会再被她迷惑,冷冷地说:“你为什么不走?你不是心心念念要离开吗?滚!我不想再看见你!”
阿玦咬牙说:“我不走!”
洛城翊眯了眯眼,说:“你说什么?”
“我不走。”阿玦又清晰地说了一遍,“人是我放走的,我领罪就是了。”洛城翊突然捏着她的下巴,吼道:“别以为我不会杀你!你不走就再没机会!”阿玦被他捏的生疼,却还挣扎出一丝笑意,说:“我不走。杀不杀随你。”洛城翊猛地甩开她,喝道:“顾阿玦私通敌国细作,即刻锁拿!听候发落!”
这次是真真正正地锁拿。就有一个兵卒先用刀鞘猛击阿玦双腿,阿玦被击的双腿跪地,接着就有人用锁链将她缚住。洛城翊不再看她一眼,转身大步踏出了刑室。
阿玦也不知道自己在刑室里待了多久。这次与上次不同,她始终被用铁链缚于木桩上。刑室内并无一人审问她,也不给饭食。一度让阿玦以为洛城翊是想饿死她。她于浑浑噩噩中数次醒来又数次昏睡过去。陪伴她的是寂然无声的昏暗。
她数日不曾进得食水,又无真气,原先被秦浮毒剑刺入的肩头处伤口早已溃烂,这一日只觉得奄奄一息了。意识模糊中却似乎感觉有人将她从木桩上放下来,她想:“这大概是要杀了我了吧?也不知道阿翊消气了没有。”她感觉被人背出了刑室,又想:“这是要背我去哪里?”她努力要睁开眼,蓦然间却眼前一片刺眼炫光,刺得她两眼微微眯了眯。朦胧中,一个浅薄的人影在她面前,她努力辩识那个身形,喃喃地问:“阿翊,杀头一定要在正午吗?”然后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当阿玦醒来时,已是掌灯时分。她环顾室内,迎面墙上悬挂一幅美人图,画中人身姿窈窕,却无眉目。阿玦想:是谁将这没画完的图挂起来?看着这女子若添上眉眼,不知是怎样的风情。图下有一长条案,上面供着瓜果,室内便氤氲着微甜的香气。阿玦轻轻推开轩窗,见一轮明月正悬挂在天空,清辉下西南隐隐一角楼宇,不知是何处。她来到院中,小院不大,遍值蔷薇花,只是此时并非花季,南面墙角的一簇迎春却仿佛是要悄然绽放一般,零星开出几朵小花儿。
这是什么地方?阿玦心内大疑。她试着运气,发现依旧无法流畅,这就说明内力依旧被压制。同时心里又隐隐浮现一丝失望,想来救她的绝不是洛城翊。他大概恨极了自己吧?转而又想是谁救了自己?那洛城翊又会怎样?一时思绪纷乱,竟未发现一个鬼魅般的人影就隐在那高楼一角,注视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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