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四）面圣
阿玦在钧王府门前站到了这是第三日。
洛城翊根本不见她。容云对她的固执嗤之以鼻，说道：“郡主又何必用这苦肉计？要走是你，回来是你。当我家王爷是什么？他若是想要女人，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阿玦听到了竟是没有反驳，低声说：“我私放细作，现在回来投案。”容云不期她说出这样的话。当下嗤笑道：“你要投案，自去大理寺和刑部，来我们钧王府做什么？”阿玦听得容云奚落她，知道洛城翊当真是对她半分情分也没有了。心里无端端的一空，恍然一笑，说：“是了，是我糊涂了。我是该去刑部。”说罢便转身要走，却见一队全副武装的兵士奔来包围了钧王府。之间走出一个太监，举着一道圣旨，宣称钧王勾结顾太师之孙女襄云郡主私通外敌，命即刻包围钧王府，人员不可随意走动。锁拿钧王和郡主入宫，交由圣裁。
钧王府的大门豁然打开。洛城翊大步出来，对那太监说：“走吧。”那太监却犹豫了一下，挥挥手，便有军士拿了一副锁链来，他赔笑道：“对不住王爷，还要委屈你一下。”洛城翊点点头，苦笑道：“这是自然。大监无需对我多加照拂。”自始至终未看阿玦一眼。阿玦在一旁愤然说道：“等一下，人是我放走的，和他没有关系。我跟你们去见皇帝，你放了他。”那太监斜眼看了阿玦一眼，分明没把她放进眼里，说道：“郡主自然也是要如此进宫的。”说话间便有军士也同样锁缚了阿玦。洛城翊已经大步走开了。分明是不承情。
泰宸殿里，圣帝坐在高高的龙椅上，面色沉郁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几个人。他们分别是顾阿玦，洛城翊，洛城翔，顾晏之。前两个是通敌嫌犯，后两个却是为洛城翊求情的。他打量着阿玦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这颗顾府遗珠。
说实话，他不喜欢她。
即使跪在地上，这女子眼神清澈里依然含着倔强，如同不被驯服的小兽。这让九五至尊的圣帝感觉到了被挑衅的压力。这天下谁人不怕皇帝？她就不怕。
“顾阿玦，你可知罪？”他厉声问，“朕曾念你救护公主有功，特封你做郡主，还允你入宫伴读？你却暗中勾结南诏人，意欲何为？”
“是。我知罪。”顾阿玦磕头说道，“但是我只认我放跑了南诏人的罪。说我勾结他们，我抵死不认！”
“这有何区别？”圣帝冷笑。
阿玦抬起头来，看着圣帝，说道：“这要从陛下要我入宫伴读说起。”当下便把自己如何与洛城翊争吵，如何入狱，如何救治耿沐晨，又是如何胁迫耿沐晨却又被反胁迫，直至耿沐晨被同伙救走一一说出。然后说：“此事从头到尾，钧王都无参与。他……他只是没有抓住他罢了。”
“一派胡言！”圣帝冷笑，“若无勾结，你又如何从刑部大牢里走出来？堂而皇之地站在钧王府门前？”
阿玦眨眨眼，说：“陛下是亲眼见我从牢里走出来的吗？”
圣帝一滞，听阿玦说：“我与阿翊……”她改口说下去，“我与钧王因为耿沐晨逃走更生嫌隙。他把我锁在刑部大牢里，便不曾再来见过我。甚至连食水都不曾提供。他若与我有勾结，当时便会卖个机关将我放走，何至于要饿死我？”她微微一顿，又说：“若是我与他真有勾结，在耿沐晨逃走后，我又为何堂而皇之地站在钧王府门口？等着被抓？”
“言之有理……”洛城翔立刻说道。却被圣帝狠狠瞪了一眼。
“我之所以会站在钧王府门口，却是被人救走后自己回来的。”阿玦朗声说。
“那又是何人救走了你？”圣帝冷然道，听说那日你曾亲口说“阿翊，杀头非要在正午吗？难道救走你的不是钧王？”
又是听说？阿玦心下了然，怕是一开始就有人做局，要构陷洛城翊。她略一思衬，说：“我的确说过。但是谁又能证明当日救我的是不是钧王？他分明恨我入骨，我在他门口乞站三日他都不肯见我。三日之前又怎么会救走我？陛下口口声声都是听说，但不知是听谁说？他既然这么了解，我倒要怀疑他或许也参与其中也未可知。说不定就是要离间天家父子之情，比我更是其心可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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