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戈壁沙漠,风沙说翻脸就翻脸。刘二鹏呡了一口皲裂的嘴唇,用本来就小的眼睛望天上火辣辣的太阳。流浪汉的他,非常羡慕去撒哈拉沙漠的三毛,他用街上乞讨得来的二百二十二元贰角钱买了一张去敦煌的硬座火车票。当他到达鸣沙山时,他热泪盈眶,他捧起地上的沙子,不舍得沙从手缝中溜走。他觉得沙子是他的故乡,这个世上没人人比沙子对流浪汉更具有人文情怀了。沙子,在沙漠起风的时候,会随风飘飞,打在他的脸上一点也不干涩发麻,反而倍感亲切,他的嘴角也无意粘上几粒细小的沙,在火热阳光下照射下很是享受,嘴角一咧开,像黄河水般浑浊的牙齿就闪出一道亮光。
他看到鸣沙山是有些失望的,因为“大漠孤烟直”压根就没看到,他只听到像打雷般滚动的沙子。鸣沙鸣沙,这沙子真的通灵性,他想到这嘴巴合不拢了,于是蹲在地上深情地捧起一把沙子,这时,眼角的泪花突然吧嗒吧嗒低落下来了。
他知道自己为什么选择流浪,因为羡慕不受任何条件限制的自由,他觉得这世界上关在房子了从事机械的工作等同于蹲监狱,那些指手画脚的人就太傻叉,他娘的强迫症没有好像就没性生活了。他恨不屑一顾社会上的官僚作风,想不通的时候会找人唾沫星子到处飞,脏话像拉稀一样狂飙;没人发泄的时候,咬牙切齿骂祖宗十八代,然后点起一根香烟,用煞有沉思忧郁的眼神看着嘴里冒出的白烟,往地上一蹲,他就到了一蹲坑什么烦恼都忘却。
他一看到密密麻麻的各色帽子在他眼前晃来晃去,眼就疼,心里咒骂了几声,便找了个静僻的一地,给自己的灵魂安一个家。
大多数人都是“咔擦”一下快门,立马往前走,去不远处低缓的沙丘。当地导游告诉游客,因为这里的沙土土质非常松软,当风沙吹来,卷起的沙粒就像在嘶鸣的骏马。刘二鹏有点失望,他觉得好无聊,不就是在几棵老死的树前拍下几张照片,在尝尝烧烤摊贩卖的15元一串的天价烤肉,再无其他兴致。这世间怎么那么多无趣的时光,不是吃就是玩,不是玩就是吃,他心里这样想,同时加快脚步走向远处桃红般的红柳丛。他看了四周没人,才吐了一口气,急忙拉开裤子拉链,尿液如洪水般冲垮红柳下的一个小洞。他完事后,还没来得及拉好裤子拉链,就被眼前一阵妖风袭击得东南西北摸不着,天黑昏暗看不清,他惊奇这不是沙尘暴,沙尘暴就算再恶劣,人也是可以感觉到眼前肿痛的黄沙,这是不知为什么眼前突然漆黑一片刮着狂风,时间在被猛烈的冲刷,他的嘴角却微微上扬,他起初不能接受这突如其来逆天的天气,但想想跟那群带着帽子除了拍照就是拍照的人群在一起,活活闷得就像一只快要别死在玻璃缸里的苍蝇。他脑海一片空白,这让他想起读书时只要一考试就会潇洒地交白卷,长期下来他就理所应当接受自己是一个差生,他就是如此的拙笨以至于一事无成,他的命运比沙漠里的野草还要卑贱,因为沙漠里的草还有沙漠的陪伴,而他呢无依无靠,心似浮萍,身体也是既酸臭又腐烂的浮萍。
他脑海里像电影镜头那样飞快闪过过往经历,从小到大的卑贱历程,他眼眶也不自觉地湿润了。很快,他因为过度沉浸在过往的悲伤里,发了疯般的失态,对着老天骂王八蛋,他歇斯底里地吼叫这个世界对他的不公,他恨这个世界的虚伪的脸,他鄙视凡事要想吃得开就必须进行权钱交易的黑色行为,没过多久眼泪成为催眠良方,他进入了一个奇怪的梦境。
刘二鹏在浩瀚无垠的荒漠里走了很长很长的路,毒辣的太阳一直像火炉夹裹在他身上,他也估计不了什么,索性脱掉上衣套在头上当遮阳伞,可是这样并没有让他稍微凉快些,因为他矮粗矮粗的双腿正被黑色的长裤牢牢黏住,他像是在蒸笼上的包子,汗珠不停滚落,两腿自然滑落的汗液不仅黏湿黏还有腥臭味,他是有多久没洗澡了?看看他的头上长出的虱子,就知道答案了。
他走在荒野,心想死可是总本能死得不留痕迹吧,于是他拼了命的往前方去找。就在他仅剩最后一口气时,他被灼烧烂了的心告诉他死亡就这样来了,眼前突然出现一个穿着白色长袍的美丽女人,她甜美长相太具有诱惑力了,他看她一眼,一口气又增添了半分气,他吞了口口水,看她的嘴巴在正在张开:“来喝水吧,我现在就属于你了。”
嗬!有这等美事,不会有诈吧,他试探地说:“是你手中的水属于我,女神说话真精简。”
“不,我说的就是我属于你了。”
“真的没和我开玩笑?”
“呆子!当然没有,你知道你现在来到什么地方了吗?不知道吧,我来告诉你,你现在到了欲望国,只要到这里你有什么欲望都可以实现的。”
“你怎么知道我的欲望是女人?”刘二鹏的眼睛发光发亮,贼溜溜打量了女神的匀称丰满的身材。
“我们欲望过国的人都能看清人心中的一切,你那点小心思我还不能理解,你不就是没女朋友吗,压抑久了,自己都觉得没劲,才会选择流浪。”
“你说的不完全对”,他大口大口喝了一碗水,还不够,又问女神要了一碗,“我是渴望自由的,现在找媳妇不容易,太物质了,我又不喜欢体制内的生活,没办法了,只有流浪才能让我有种解脱。世间的鸡毛蒜皮总是要以繁衍生息为基础和前提的,我无才无貌,根本把不到妹子呀!”
“你流浪你就可以抱得美人归了?可笑。”
“不是你是神吗?有你这样一点也不善解人意的神吗?”
“我们欲望国的人和人一样,也有七情六欲,我们虽不愁吃喝,但我们内心极度空虚寂寞。要不是老娘我太压抑了,没有男人的滋润,我是不会从了你的。”
“真的,那你现在想干柴烈火,云雨之交吗?老子我有点迫不及待了。”他吞了一口口水,直勾勾盯着她丰满的胸脯,然后他按捺不住伸出手朝向她的脸。
“禽兽,你除了裤裆里的东西变粗变硬,还会干什么?窝囊废。”女神打了一下他的手,冰冷地说。
他下意识看了自己的下身,脸立马潮红,不好意思地说:“男人碰到这美事,谁不性子急。”
谁料,女神的毒舌顿时让他刚才的雄风蔫了一下,他像个垂头丧气做错事的孩子,耳朵里重复着她的话——性子再急,也必须忍,忍不了就阉,不忍心阉就剁了,剁去一切烦恼,既清净又干净。
女神看着眼前的男人呆傻呆傻的模样,忍不住笑了,一边撩耳边的头发一边贴近他的耳边说情话:“瞧你样子,真可爱。”
他躲闪的双眼也闻到了女神身上的香气,他闭着眼睛,静静享受着她的爱抚,她在他的耳边狠狠吻了一下,他就不禁震颤了,他的身体也亲不自禁开始行动,但就在这时,女神停止了一切动作,他骂了一句脏话,满是一团烈火的眼睛看着她,急切地问:“怎么了宝贝。”
“别宝贝宝贝叫那么亲切,我们之间到此为止了。”女神打走他的手,然后双手环抱胸前说。
“你不是从了我吗?怎么说话不算数。”
然后,她听到他嘴里的一个脏字,她笑着说:“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我给你一个吻就是从了你,那还想怎么样?”
他准备想骂他是个骚货,但是看了一眼忍住了,他脑海里盘旋了几秒,想到自己在电视上看到女人甩男人的情景,飞快在记忆里搜索台词,硬是憋了半天才作委屈状,用仆人般卑贱的口吻说:“女神,我错了刚才是我性子太急,我不是人,不是人,不是人。”
她看着他连忙往自己脸上狠狠三个大巴掌,嘴角的笑更灿烂了,她又撩了一下耳根的头发,把头发拨到耳朵后面,对他笑里藏刀:“你不是人还是畜生?不你是真实到骨子里的人,一个真正的人,不会为了欲望而放弃行动,没有了欲望会想办法得到。但是你刚才只记住我给你的甜蜜,却忽略了我给你的刺,我在亲吻你耳边我说过一句话,你想起来了吗?”
“呵呵,说过啥话?”他冷笑地说,眉毛怂了,身上的汗毛也怂了,就连心跳也怂了。
我说过我可以给你一个吻,就是我给你的爱,但前提是仅此一个吻,别无其他深入的动作。他听她说完这些话,心里非常恼火,然后骂了一句婊子,说,说好了从了我的呢?既然从我为啥不满足我的需求,你这个人是不是有病?
女神开始撕破脸,说话语速前所未有的快,像机关枪扫射在他满是汗津津的黝黑脸上:“我不是人我是神,这你知道的。我是说过可以满足你一个欲望,就是你的最低层次的生理需求,即获得性的满足,事实上这一点我做到了已给你了。但是,我也有选择我给你欲望的权力,我不是你手中的玩偶,我有自己的把控权利,给你多少不是由你说了算的。人的欲望是一口千年深井,没有人能用肉眼就能到井底是否长着乌黑乌黑的青苔,井底下有没有青蛙人是不知道的,但你怎么那么像坐井观天的那只青蛙,用你本来就少的可怜的思维去臆想别人对你好的程度就应该彻头彻底好到尾。人有欲望,也有私心。”
“所以,你现在的欲望已经满足了,可我的欲望还没满足,你说怎么办?”他根本听不进她说的这些话,在他眼里这些话充其量是一个屁,根本不值得去回味和思考,她开始瞪大恶狠狠的小眼睛,站起来带着一团怒风,猛地冲击到他身旁,二话不说就紧紧抱住她,刹那推到在地,骂道:“老子让你继续实现你的欲望,臭婊子!”
她看到眼前这个丑陋的男人心也如此的粗鄙丑陋,心寒不已,但同时坚信自己刚才的停止深吻是对的,不该把爱情的纯贞给这样的禽兽,于是她打算用法力挣脱他的怀抱,可双臂被她紧紧按在沙土里,她看着自己的玉体就要被在撕开的衣服下彻底暴露,她留下悲痛的眼泪,她试着用双脚去踹男人的背,但是双脚却像被屠宰的鸡拼命在泥土里做无谓的挣扎。他也开始用他的贪婪舌头舔舐她的胴体,在猛烈的粗鲁动作之后,她终于忍不住了,她痛苦地尖叫,但男人却露出猥琐的笑容……
就在这时,她连忙抽出没被压着的左手,把手往天上一抬,空中旋转一周,她的法力受到了自然的召唤,只见金黄色的光晕,她接着旋转了两圈手腕,金黄色的光芒就直接变成了一道紫黑色的大闪电,她毫不犹豫地往男人的后背一扫射。
“唰——嘭——”,男人在巨大的雷劈声中痛苦呻吟……
“啊——”他从梦魇里惊叫,醒来的时候没有一个游人注意到他,因为他躺在红柳丛里,看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完好无损,如释重负,脸上的汗水像急促的雨珠子从屋檐滑落,然后呼出一口长气:“还好,只是个梦……”
这时,他脑海里浮现刚才淫手下的女神,心都有点震颤,摇了摇头,不再去想。眼前突然刮起的沙子,拍打在他脸上,他皱了眉头,吞了好几口口水,然后走出红柳丛,走向有游客的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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