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一个包裹放在门卫处,请注意查收”,阿花收到短信有点惊讶,又不太惊讶。自从进了大学,似乎每年都能收到这样的意料之外的快递,久而久之也不太惊讶了。
阿花取了快递,本以为是个大物件,箱子都已经高过阿花的膝盖,打开一看,却只是个帽子。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阿花喜欢上了戴帽子,帽子成了阿花的一种标识,就像大学里大家只记得土豆是谁,却记不得阿花的全名一样,如今很多单位的提到戴帽子的就会知道是阿花,却不曾知道阿花的全名。
阿花不用猜都知道帽子是谁送的,这么多年来只有阿依会每年生日都悄无声息的给她寄礼物,会记得她缺什么,她随即发了条微信给阿依“帽子收到了,肯定是你买的对吧?”,“我自己买了个遮阳帽,想到你也是个帽子控,顺便给你买了,不要太感动”,“已经要感动哭了”,“那就给姐姐哭一个”,阿花发了一个哭的表情过去,便陷入了沉思之中。
认识阿依是在高一进校的第一天,高高的个子,长长的头发,用阿花妈妈的话说就是典型的民族美女。高中三年里她们一直是要好的朋友,一起吃饭背书,一起打水洗衣,一起逛街聊天。高一那会儿,阿花跟阿依都是班级里很乖的女生,每天认真读书,从不多说话,两个人的成绩却都处于中下水平。有天午睡,阿花趴在桌子上睡觉,大抵因为班级里人太多,也可能阿花用衣服盖住了头,大家没感觉到阿花的存在,便有几个爱说是非的在前面讨论起来,说阿花和阿依总是死读书。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阿花听到这样的言论,心里五味杂陈,又恨又不想做无畏的辩驳。只是那以后阿花便总觉得学习认真又过于乖巧是一种耻辱,文理分科后那几个爱说闲话的选择了理科,离开了阿花的班级,可阿花却总受她们那几句话的影响,便逐渐成了一个会逃课、会在课堂上说话、会跟老师顶嘴的人。阿依却始终如一,从来不跟着阿花胡闹。
大四那一年,阿花的学校太远,每次来回考工作都很波折,那一年阿依刚好为了弟弟的学业在城里租了房子,那房子也便成了阿花每次回来考试的必住之地。
大四毕业后,阿依选择了继续攻读研究生,而阿花却选择了工作。工作第一年,没有一个熟悉的朋友在身边,阿花想吃个火锅竟找不到人陪。阿花认识同系统的那个叫晓花的彝族姑娘的时候,觉得她就像救命稻草一般,她想以后总归是有个人可以陪她吃饭了,她暗暗跟自己发了誓“若日后她跟晓花有任何的矛盾,那一定是她的问题”。阿花大学里也有个很好很好的闺蜜,却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两个人谁也不让谁,最后却谁都失去了一个好朋友,阿花再也不想重蹈覆辙,她想好好的珍惜身边的每一个朋友,她想日后若有任何矛盾,她一定得先出来道歉。
工作三年,终于等到阿依研究生毕业,阿依也终于回到这个一起成长的城市了,阿花内心的高兴是远超过当时认识晓花的那种高兴的。晓花是个很好的朋友,一起吃喝玩乐,一起说说笑笑,却终究只是朋友,晓花永远也记不住阿花的生日,更不会送什么礼物给阿花,阿花有时候甚至觉得连跟晓花偶尔借点钱、偶尔偷穿一下她的警服都会胆战心惊,但是跟阿依借钱却只是随口一说的事情,阿依是朋友,亦像一个姐姐,永远照顾着不懂事儿的阿花。
阿花的外公过世那天,晓花知情,却不曾问候亦不曾前来。阿依不知情,却主动问阿花外公如何了,学校喊着那天必须去报道,阿依最终也没办法前来吊唁,却硬是给阿花打了钱。大抵有时候是小事见人心,阿花觉得外公毕竟是隔代亲人,没必要劳烦朋友们,但真当有个朋友连隔代亲都依旧关心着你的时候,那便是真的值得珍惜一辈子的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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