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五年八月,支教结束。径直去了海家。
关于那年前半阶段的回忆,几乎全是惨痛。驾考不顺,科一科二纷纷补考。英语四级也是一柄达摩克利斯之剑,随时落斩一切快乐。对于向来散漫的人而言,备考颇为不易。学校的专业课就更是别提,机缘巧合之下,授课老师与我恩断义绝,再不许我去听。城市非疗伤之地,支教固心之所向。又适值兄弟憨三任支教团长,于是假期与他一齐去了东平。而在乡下那个月,许多事却都有了转机。认识了同去支教的聪。四级成绩也在颠簸的回程巴士上尘埃落定,贴线过了。
回到泰安市内,在汽车站的商铺买了一提八宝粥,上了前往海家的公交。海着一件白色背心,搭一条花色短裤,在车站候我。见面后他比划着双手,在前方引路。我当时很惊讶。他给了我一种全然不同的感觉。果是人靠衣服马靠鞍。平日在学校从未见他打扮如此随意。他向来衣领高耸,像是竖起一堵围墙。倏然变幻风格,似乎肩头都摇摆起来。到家第一件事便是换鞋。只有踢起拖鞋才能为上一段路程真正画上句号。从床上躺了一会儿。我们又同时起身,几乎没有交流,便心意相通,去了楼下网吧。打了几局游戏,没打过人家。三天不练手生,权当消磨。饭点一到,我们出门左拐。去了海妈店里。海妈经营一家服装店,即在海家楼下,网吧邻侧。店面不大,壁上挤满各式衣服。柜台后面有一个与墙一般颜色的门。若无指引,等闲不易发觉。进去那个小门,始知里面别有洞天。乃是一个比外面大许多倍的客厅。中央有一张折叠式圆桌。墙角是煤炉灶台,上面摞着些锅碗瓢盆。海爸正在台前翻勺。菜肴不久上齐,味道甚佳。当然,这般洞府的主人想来手艺也不会差。最后还有大馅的水饺。海的表妹那日也在,她是我见过唯一蘸番茄酱吃水饺的人。以至后来每每听闻譬如韭菜馅月饼一类的食品,总会不觉想起她。
饭后我与海漫步在东岳大街。我们去麦当劳买了两支甜筒。准确地说是一支半,更准确地说是第二支半价。海洋洋得意,自言生平头次占到别人便宜。走到一个街口处,我们郑重其事地等待红绿灯,沿白线过了马路。倦了,他便寻了一个圆墩坐下。问我支教如何。我唱了一首歌。歌词里有一句是这么说的:昔日我曾苍老,而今风华正茂。
插画:狗大哭转眼这么久过去了。感觉又开始苍老了呢。(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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